李兰修扶着椅子坐起身来,微微一笑道:“哦?有那么好看?”
“好看。”‘楚越’走到他身边,俯身凑近他,深深呼吸一口他身上寒甜的气味,仿佛通体舒畅一般吐出气来,“丰姿冶丽,绝世无双。”
李兰修轻拍一下他的脸,“狗嘴里会吐象牙了。”
‘楚越’神色一滞,绷紧的下颌透出几分怒色,“公子就这么喜爱以犬喻人?”
李兰修洞若观火的双眸,在他脸上悠悠扫荡,吐字缓慢道:“我喜欢狗。”
‘楚越’不屑一顾地一笑,“摇尾乞怜,卑躬屈膝的东西有什么可喜欢的?”
李兰修不与他争辩,直道:“狗性忠诚可靠,至死不二。”
‘楚越’一手挑起他的下颚,观赏这张仙姿玉色的脸,“那若公子的爱犬走丢了,公子当如何是好?”
李兰修抬眼看他,神色清定,“一条忠诚的狗,无论将他弃得再远,他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楚越’若有所思地瞧着他,抵在他下颚的手下移,明目张胆伸进交领里,抚着细腻如玉的肌肤,仿佛丝绸一般吸附着掌心。
寄生在楚越身体里时,虽能共享感官,但远远比不上亲自抚摸这具如雪玉雕琢的躯体,他轻声道:“难怪。”
李兰修一把摁住胸口的手,轻薄衣袍勾勒出他胸口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令人想入非非,“你这刁奴,手不想要了?”
’楚越‘握住他的手腕强行抬起,衣衫里的手掌更是肆无忌惮,“你若是个哑巴就好了。”
美色无比动人,但这张嘴尖刻恶毒,全身上下唯一的美中不足。
李兰修眉头微蹙,毫不留情地将掌力凝聚手心,猛然一掌打出。
这一掌宛若惊涛骇浪,如同千钧之力的巨山直逼‘楚越’的胸口。
‘楚越’猝不及防,胸口陡然一震,向后退半步,那只方才抚摸李兰修的手,此刻摁在剧痛胸口,“你这蛇蝎,想谋杀亲夫不成?”
李兰修拢住松散的衣领,嗤笑一声:“你也算我的亲夫?”
“怎能不算?”‘楚越’后退几步,邪气的目光将他从头扫到脚,“你我卧榻缠绵,有夫妻之实——”
“你该不会不知廉耻,与你那些故友,皆有夫妻之实?”
李兰修脸色一寒,剔透的眼眸冰冷无情,“你找死!”
‘楚越’从他的反应里看明白了,得意洋洋地笑道:“我看你风流浪荡,还以为你水性杨花,没想到你竟是个玉洁松贞的人。”
李兰修蹙眉厌恶,恶心得想吐,“你别用这张脸,说这么恶心的话。”
‘楚越’一怔,端量一遍自己全身,没看到败露的端倪,“你认出本尊了?”
李兰修瞥他一眼,“从你进来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楚越’回头看向凌天,凌天盯着他切齿愤盈,被定在一动不动,否则会冲上来一剑劈他。
“是因为他?”
李兰修阖下眼,方才楚越一听见可怜两个字,腹中烧着无名孽火,不知道躲在何处去舔伤口,以他对楚越的了解,接下来几天都不会出现在莲华宗。
能这么快治愈伤口,心平气和地回来献殷勤,那必然不是楚越了。
迦楼罗被他识破,索性坦荡荡地道:“这本就是本尊的身体,他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早该还给本尊了。”
李兰修一清二楚,哪有什么战无不胜的能力,不过都是古神夺舍之前,施舍的一点甜头。
迦楼罗满意抚摸着自己的手臂,有了实体的感觉妙不可言,“本尊死去三千年,才终于物色到一具满意的身体,可惜本尊的元神被封印,无法完全占据,只能蛰伏在他的灵海之中。”
“只有当他濒死之际,情绪最激烈的时刻,封印才会有一丝松动,本尊方能出来饱食一顿。”
说着,他眯着眼睛,舌尖舔舔嘴唇,仿佛一个胃口大开的老饕,“本尊终于不用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