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汀河。”
“早。”江鹤亭浅笑回应,此时朝光熹微穿过山峰云岚,轻柔地落在他身上,像是将他原先阴冷的气质都柔化了些。
张裁柳突然觉的江鹤亭这幅样子像极了话本中最爱编排的,清俊温雅的文弱书生。
不过,江鹤亭是个会挥剑的“文弱书生”。
江鹤亭两人来得还算早,也有几个人稀稀疏疏地坐着温习功课。待到人来得差不多了,每个人不约而同地朝他们看了几眼。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打量。
张裁柳大约猜到了几分,果不其然,耳尖的听到有人低声交谈。
“那个我知道,蘅云宗的人,明箜君的亲儿子,旁边那个……”
“听说是和江师姐关系好,硬塞进来的吧。”
“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张裁柳皱起了眉,但他们毕竟是来旁听,也不好多说什么,尽管那些话他听得有些生气。
江鹤亭自然也能听见一些,倒没什么反应,那些话也不值得在意。
江郁桑是云枝的亲传弟子,本来不必同其他人一样来宁渊堂听课,但想着江鹤亭和张裁柳都是第一次来,怕他们不太清楚玄清门的教习便也来照看一二。
那些窃窃私语在江郁桑出现时一下子就消失了。
江郁桑自然而然跟江鹤亭二人坐到最后,简单跟他们解释。
“玄清门的宁渊堂只对内门弟子开放,上午教理论,下午在练武场操练。理论课由教习长老安排,丹药符箓、古史阵法等不一而足。”
江郁桑想了想,“今日应该是仙门古史,也不难。”
她没注意到张裁柳面泛菜色。
不多时,一身白衣的授业长老走进来了,白须髯髯,腰系玉牌。
四周隐隐传来一阵抽气声。
玄清门中长老无数,江鹤亭并不认识这位教习长老。
江郁桑看了一眼,也倒吸一口凉气,低声说道:“我做内门弟子的时侯就是这位李长老教导,在我那届就是出了名的严厉,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是恐怖如斯。”
周围有哗哗的翻书声此起彼伏。
李长老声音平稳,慢条斯理:“一柱香。”
话音未落,众人忙碌起来,翻书声更是越发作响。
有人语速飞快喃喃默背,有人一目十行试图将文字刻在脑子里,也有很快将书从头翻到尾便丢在一边,哀嚎一声后彻底放飞自我的。
江鹤亭略有疑惑:“这是做什么?”
江郁桑面露苦色:“老传统,速记一柱香,抽人背书或提问。”
“不会抽到咱们吧?”张裁柳有点不安,左顾右盼一番,发现除了他们之外,所有人都争分夺秒地背书后更加紧张:“没书啊师姐,佛脚都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