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让官府把儿子按律处置吗?
“老爷,梧儿怎么办啊,被打成那样。”旁边的董夫人捂袖泣涕涟涟。
“还不是你平日里太娇惯他,被打也是活该。”董清脸上怒意尽显。
嘴上这么说,可对自己这个儿子又不可能真的不管。
董清走到廊下,外面星子点点,已经快深夜。为今之计,只能明天一早去向魏蛟赔罪,求他网开一面,不要再追究这件事。
毕竟他背后还站着董国舅,魏蛟如今再怎么神气,也应该会给国舅爷面子。
三天
次日一大早,董清便带着礼物敲响了使君府的大门。
他向门仆说明了来意,随后被领到了待客的大厅。
“董大人请稍作等候,小人这就去通禀君侯。”
待下人离开,董清抬眼看四周布局,从前太守是许垚时,他也曾来过府邸,可现在,原本大厅墙壁常挂着中堂字画变得空空如也,增添雅致的瓷器和古玩也尽数被撤去,连客人坐的桌椅也没有,留出来的大厅两侧空地被数排兵器占据,显得有些森然。
两个月前的那场大战触目惊心,金陵城外遍地尸骨残骸,至今都让董清胆寒。
从先帝开始,皇权旁落,如今的熙帝又沉迷求仙问道,诸侯之间只维持着表面对陛下的恭敬,彼此之间按实力说话,相互攻伐,不太受朝廷制约。
对于魏蛟,董清从前并不怎么了解,只听说他是幽州牧魏畴外面的一个女人所生,之前一直流落在外,后面才被魏畴带在了身边权作一把利刃教养。
和这样一个从小刀尖舔血长大的人相处,董清心中是又惧又嫌恶。
而他如今却不得不站在这儿等对方前来。
一直到日头高高挂起,魏蛟才姗姗来迟。
魏蛟一脸无谓地走进大堂,一屁股坐在上首的主位上,淡淡道:“董大人找孤有事?”
董清在这儿站了将近两个时辰,两条腿是又木又僵,期间连水都没喝上一口,为官三十载,董清哪被人这样对待过,若不是有求于人,他早就甩袖离去。
魏蛟睨视董清又青又白的面色,心情傲然自满,他早知道董清在等着,就是故意把人在这儿晾着。
不好好管教自己儿子,非得闯祸了才知道上门赔罪。
从前那些人畏惧董清的权势,事情到最后不了了之,他魏蛟可不是怕事的人,况且董家在魏蛟眼里根本不足为虑。
要不是东平缺治理的人手,之前那批官员魏蛟一个都不想留。
魏蛟抵着额角靠在扶手上,思考他该怎么替萧旻珠找补回来。
不能这么说,萧旻珠代表的是他的脸面,他为萧旻珠出头,也是在给自己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