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眼泪落到沈诞的大鱼际上,烫得他拇指轻轻痉挛了一下,“……真的。”
“那我们可以继续当朋友吗?”姜再霄另一只手也捧上沈诞的那只手,那种微妙的祈求感错觉,别提有多让人上头。
沈诞微不可查地吸了口气,痒意从手指一路爬到胳膊肘。
“……我,没说不当朋友了啊。”沈诞挺费解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
姜再霄小幅度地抽了抽鼻子,模样和平兰家里养的那只小仓鼠嗅东西的动静差不多,眼泪还止不住的一个劲儿往外冒,极懂怎么拿捏人心:“我以为……表白被拒绝后就做不成朋友了。”
沈诞咋舌。
心想这是把他当做什么了,十多年的交情,断联五年都还当朋友的人怎么可能说绝交就绝交。
而且话说回来……
“……我也没拒绝啊?”沈诞用另一只手把他脸上的泪水泪珠都抹掉,不是很理解地拥抱住他,费老鼻子劲儿安慰,后在感觉到姜再霄听他这句话说完后顿了顿,意识到什么,连忙又补充道:“……当然也没答应。”
“……其实仔细回忆一下,我那会儿在气头上,对这件事完全没有做出回应吧。”沈诞说。
姜再霄没说话,用力环着他的腰,脸在沈诞的小腹上左右蹭蹭,擦眼泪擦鼻涕的行为不要太明显,他鼻梁骨硬,硌得沈诞又疼又痒,但把人整哭了的是他,他也不好牢骚什么,只得憋住。
换个人敢这样擦鼻涕眼泪,铁砂掌下一秒不拍在他身上沈诞都不姓沈。
沉默的这几秒中他蓦然想到了文旻西在图书馆时对他说的话。
——不想让狗上位又想让狗舔的装清高行为。
尽管沈诞觉得自己一直以来为了避免过多接触而用的不做回应的拒绝方式没有任何错误,但这话此时此刻用在姜再霄身上,他倒是有了那么一点点被说到痛处的感觉了。
对不想与其发展的陌生人才不会给予回应。
而姜再霄不是陌生人。
也算不上是不想与其发展的人。
“……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表白的。”沈诞抱着姜再霄毛茸茸的脑袋,沉声说:“姜再霄,给我一点时间……三天。三天内,我保证给你一个答案。”
姜再霄蔫蔫地搂着他,眼泪又在不知不觉间沁湿他的衬衣:“……到时候的拒绝,会是真的绝交吗。”
沈诞没有回答到底会不会,只说:“现在后悔表白了吧。”
姜再霄好半晌都没吭声。
沈诞很认真地问:“你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没有自信。”
“我有。”姜再霄终于说话,“我是怕你觉得我自恋。”
沈诞诡异地安静了须臾,直截了当道:“……承认吧,刚才哭着问还能不能做朋友是不是装的。”
“……没有啊。”姜再霄抬起头,一双水葡萄似的眼睛扑闪扑闪,无辜极了,沈诞就没见过那么水灵的alpha,觉得他这张脸不当oga简直可惜。
“你再装?”沈诞指着他。
姜再霄望着他的眼睛都还是湿的,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对视着,直到沈诞败落下风。
“……行,你没装。”沈诞捧着他的脑袋,轻轻抓着他的头发把他头往后拽,拽到他仰起头抬起脸来。
沈诞凑近他,发热期里的视线像烧炭似地从他眉眼一路火烧火燎到他的下巴,最后却只对他说了句:“从今天起你再也不能只说我爱哭了。”
姜再霄被他勾得眼神直愣愣地跟着他嘴唇跑,像他言行不符那样不答反道:“……我以为你会亲我的。”
沈诞拉开和他的距离,手却没松,审视着他,不开玩笑地问:“到底是我在发热期还是你在发热期。现在该犯糊涂的人是你吗你就犯。”
姜再霄老实回答:“周期规律的话,我的易感期也快了。”
38青津里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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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回去后沈诞和姜再霄遭到了老辛的一对一严肃谈话。
沈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了等于没听,从办公室出来后就一直看手机,完全没把老辛的操心放在心上。
“老辛和你说什么了?”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候沈诞出来的姜再霄问。
“没说什么,就问了问我最近的心理状态,建议我要不要去和心理老师聊聊,或者去医院挂个心理科看看。”沈诞戳着手机屏幕,像是在和谁聊天。
“你在跟谁发信息?”姜再霄好奇问。
沈诞没憋住叹气,道:“……我妈。”
“为什么唉声叹气。”姜再霄翘首偷看沈诞的手机屏幕。
沈诞眉头蹙死,一边和他妈用文字交流,一边道:“她和我爸又整那说走就走的旅行死出。早上出门她还跟问我晚上想吃什么,现在竟然跟我说已经飞机落地了。敢情刚送我上学一个小时后他俩就决定旅游并立刻出门了。”
这事儿姜再霄没有办法为沈诞的父母开脱,毕竟以前这两人就经常干这种事,把姐弟俩扔在家里,自己出去享受二人世界,主打一个反正有阿姨在,饿不死。
“……所以现在就你一个人了?他们旅游几天?你姐最近不是回家住吗?”姜再霄问。
沈诞黯灭手机,揣进兜里,说:“她早回去了。昨天晚上吃完饭,你姐姐开车来说接她去看电影,给她美得,恨不得插上翅膀从三十楼飞下去。她巴不得一个人住呢,多爽啊,想见你姐就见你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现在爸妈出去玩儿了,家里就剩我一个,她更不可能回来。”
“看来都是一样的啊,我姐昨晚出门前光是耳环都换了二十来双,一道大题都没写完,尽帮她选哪双好看了。”姜再霄喃喃着,望向走廊外,天边阴沉沉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熟悉的雨前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