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和谐流通,此刻两人默契地没有开口,享受着同样的轻盈。
直到景和春侧身,面向他的方向,“你知道我今天放生那条锦鲤时许了什么愿吗?”
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讨论过一遍,翟以霖的回答是否定的。
现在也是。
不过她重提一次的意义一定在于,她想主动告诉他些什么。
翟以霖只要当好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就行了。
“是和今天发生的一件事情有关,我心里很不开心。”
翟以霖其实有所察觉,当她坦白自己的苦闷时,他并不意外。
身体前倾朝她靠近,他用肢体语言表达他的在意。
“我知道。”他甚至明白具体时间,“你把衣服和食物拿回海边的时候,看起来就兴致不高。”
那个时候她喋喋不休地数落他的顽固,担心他饿、担心他冷,又嘀咕着劝他回去。
低落得太过反常。
他很少见她因难事而退缩,大多时刻都是越挫越勇,永远对新鲜事物保持好奇心与探索欲。
所以一定是她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到这儿,翟以霖的反应、提供的情绪价值已经营造了一个合适的基础。
能让景和春毫无保留、没有顾虑地安心说出。
她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仰面躺着,重新看向星空。
双手都攥紧被子,景和春终于开口,“我……就是那个时候遇到郑霏菱和我们班男生了。”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细细讲述,声音轻而淡,在这寂静的夏夜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眼神中渐渐空洞起来,像是陷入思索。
翟以霖听完,很快明白是个什么事情。
他温暖干燥的手掌搭在她的脑袋,不太熟练地摸了摸,以示安慰。
那个嫌弃郑霏菱她们——准确地说是嫌弃所有女生的人,是班上的何域祥。
景和春和他交集不深,但对这人还挺熟悉的。因为他张扬、咋呼,还经常和身边同学吵架急眼。
这样的人,能说出“月经是麻烦,女生是累赘”这种话也不稀奇。
但景和春无法接受,也无法忍受t。
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男女对立。
农村思想封建落后,她却很早就受到平等和独立的教育。
在从前那个年代,父母之间的爱情并不被人看好。
母亲家境殷实,往上几代都是安富尊荣的。
而父亲农村出身,一贫如洗,到了两人结婚的时候,他还是个无车无房,在基层扎根的政府工作者。
奶奶从小就给她讲爸妈的故事,景和春小时候听不懂,很多思想却潜移默化影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