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dridkev挑眉,身为宴会的主人,他出行身上确实带着刀。
盯着万辞磨出血的细长指尖,他没有拒绝,动作利索地解开腰间的军刀,直接扔给了她。
万辞稳稳接住,而后转头,看都不看地上的老虎尸体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的,她迈步,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狂奔而去。
aldridkev则是有些诧异地望着她的背影。
本来以为她是要……
呵,看来还是没成功。
万辞从来没有跑的那么快过,即便知道江修临不一定会有事,但在aldridkev的地盘里,她始终放不下心。
脚步慢慢变得沉重,风呼啸而过,前方的路险象迭生,眼前的景象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她大口喘着气,一刻也不敢停。
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身体里的筋肉一寸寸凝结发麻,她看到原本茂密的丛林变成了乡间泥泞小道。
正是大年初四,刚下完雪,寒风冰冷刺骨。
万辞不太记得自己是如何拖着发烧的身体赶到烧碳窑的山上,记忆中那条路,很长,很远,她跑了很久都跑不完。
路上很冷,好像有人在高声叫着什么,然后一窝蜂地都跑上了山。
从他们口中,万辞隐约听到了父亲的名字。
到的时候,那里聚集了一群手忙脚乱的乡亲,叽叽喳喳的,吵得她脑袋疼。
她挪着步子推开人,虚弱得仿佛随时都要倒下,但眼前的场景犹如人间地狱。
她呆在原地,看到塌陷的碳窑洞,砖头土块散落一地。
大伯和母亲还有堂哥们拿着铲子,拼了命似的在挖。
万辞跌跌撞撞跑过去,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步子歪了歪,再抬头时,她发现前面有一堆绿影。
这次,出现在眼前的不是被砸的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的父亲,而是坐在地上,试图掰断树根,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几乎要断气的江修临。
她终于停了下来,握着刀站在男人面前,大口喘气,惊魂未定。
男人碧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大海,天神一般的俊脸上又是血,又是泪,无措地仰头看她。
这样一番残破的景色毫无预兆地撞进万辞的眼里,凄美的令人心跳骤停。
年少时的噩梦没有重现。
万辞定定站在江修临面前,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滴下,她只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把汗,精致的妆容也因此乱了,但她全然不在乎那些。
她走到江修临面前,蹲下,拔出军刀,对着他的脚踝用力挥下。
瑞士军刀的锋利超乎想象,看上去足有成年男人手臂粗壮的树根只斩了几下,就被割成两半。
万辞正要将江修临扭伤红肿的脚拿出来,男人却是突然扑上来,用力抱紧了她,整张脸都埋在她肩上,细细的呜咽声传出。
“……你吓死我了——”江修临呼吸极不平稳,死死抱紧了万辞,声音抖的七上八下的,听上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
他刚才真的以为,万辞这一去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