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眉心紧蹙,盯着屏幕好久,才不得不起身再次来到了楼道里。
胃药起了作用,温温不再感到疼痛,寒凉的夜风吹着她略显苍白的嘴唇。
她麻木地问到:“妈,什么事?”
温温母亲也姓温,名字好记,叫温柔。
温柔嘴里吧唧吧唧的,像在嗑瓜子,电话接通后,她先是呸了一口瓜子皮,又舒舒服服啜了口热茶,才言简意赅道:“周日下午,有小姐妹约我搓麻将,推不掉。你来接你弟弟补习班放学。”
说完,她便要挂断。
温温忙道:“等等!我周日有事。”
她已经和夏滢约好了的。
“我知道呀。”
电话那头,瓜子壳喀哒一下裂开、喀哒一下裂开,吵得像公鸡在打鸣,“不就是做家教吗,你跟你学生请个假。”
温柔轻飘飘道。
温温心里的火一下就上来了。
她闭目深呼吸了几下,道:“不是家教的事,周日的学生本来就向我请假了。”
她撒谎道:“我是要参加学校组织的志愿者活动。这种活动多露露脸,对评奖学金有好处。”
温温很少说谎。
不过,不是因为她道德感高。
而是她知道,平时表现得越老实的人,越不容易被防备。
果然,温柔不疑有他。
她手中茶杯嘭一下砸在桌上,“你读书把脑子读坏掉啦?!自己家里的事不帮,去做什么志愿者!”
“奖学金奖学金,小小年纪掉钱眼里,你奖学金能有几个钱!我是少了你学费还是短了你吃喝?!”
温温在内心冷笑了一下。
学费,温柔自然是给的。
不过,一学期八千的学费,她和温温父亲,一人只给两千。
剩下的四千,还有生活费。
全靠温温自己去挣。
温柔骂得正起劲,深谙她性子的温温并没打断她的发泄。
温柔:“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个月都能给你外婆寄生活费了!你说说你,供你读这么多年书,有什么用!”
“我不管!总之,周日我要看到你把你弟弟准时领回家。”
这就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意思了。
若周日约温温的是别人,她不去也就不去了。
可偏偏是夏滢。
温温是绝不会为了去接温柔的儿子补习班放学这点破事,拒绝夏滢的。
温温故作小心翼翼问道:“赵叔叔呢?没空吗?”
十岁时,温温父母离异。各自有了新家庭,也各自有了新子女。
自那时起,温温开始了漫长的校园寄宿生活。
“赵叔叔”,指的是温柔目前的丈夫。
温柔丝毫没因温温那近乎祈求的语气而心软,“养你这么大,就让你办点事,瞎叫唤什么呢!你赵叔叔做六休一,你好意思让他周日还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