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乐雯?」向卉问。
「不好说,会通知她直系亲属的。」警察说。
「她会坐牢吗?」向卉又问。
「你先回吧,这个我不好回答你。」警察起了身,拿着问讯记录走了。
向卉如同一抹游魂一般出了派出所,站在路边,远处,华灯初上,车水马龙。就在不久前,乐雯还在跟她发着微信,问她今年要不要考虑出去旅游一趟散散心?就在十几天前,乐雯把家里砸得稀巴烂的时候,她们俩个还一起大骂渣男。
都还很正常。
为什么突然人就发疯了呢?为什么呢?
向卉手里的手机响起来,是陈维平的电话,久违了的来电。向卉点了接听,放到耳边,那声喂却说不出口。
「你……做完笔录了吗?」陈维平问。
「嗯。」向卉应了一声。
「我打了你很多次电话了,总算打通了。」他说,「你能来一趟市一院吗?」
「周云舒她……怎么样了?」向卉问。
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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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午做的手术,从手术室出来后就一直说想见你。思兔」陈维平说。
向卉抿了一下乾裂的嘴唇,道:「我不想见到你们,以后,你们好自为之。」
「向卉。」陈维平急急地喊她,他带着几分恳求,「你来一趟吧。」
向卉看着远处的夜色,记忆里,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好好看过夜色了。孩子的哭声,写不完的稿子,陈维平对她的挑剔,她的抱怨……她就那样重复着度过了漫长的,匆忙的每一天。
「不了,我不去。我报警,求乐雯不要杀周云舒,并不是代表我不恨你们,我只是不想乐雯错得更离谱,她还那么年轻,不能因为你们这些垃圾葬送自己。是这个原因,没有其他的。」向卉说完挂了电话。
陈维平没有再打电话来了。
向卉去彭磊公司楼下取了车,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她搭着方向盘有点儿不知道该去哪儿。是可以回自己家的,但她担心陈维平会随时回家,离婚手续还没办下来,他还有权利回家,她现在只要想到他的名字都犯恶心。
她也可以回她妈妈家,但恬恬不愿意见到她。
向卉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订了个快捷酒店。她这个样子,也不想回去吓着了她爸妈,因为她和陈维平离婚的事情,他们已经够操心的了。最近葡萄园里事情还多,工人工价也越来越高。(5,0);
向卉在酒店睡了一个大觉,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过来时,她习惯性地摸过了枕头旁的手机。亮起屏幕后,她吓了一大跳,二十几通未接来电话。
她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她爸妈给她打了几次电话,剩下的都是同一个号码打来的。因为没有备注名,看归属地是本市的,她想了想还是赶紧回拔了电话。
「向卉吗?」铿锵有力的中年女声传来。
向卉倒吸了一口凉气,是乐母杨林桐。她高一的时候认识乐雯,头一次去乐雯家做客,当时讨论一个社会热点问题,大家都争论得很激烈,向卉觉得自己是外人,便推说她没什么看法,不太懂这些问题。好家伙,乐母当场把她训了一顿,说她已经是一个高中生了,怎么可以关在象牙塔里闭门造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