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葬花仙的宫府是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可事实上,我们都错了,狡兔三窟,她的宫府,其位置每天都在变换。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寨主忽然说。
“什么?”锦厌尘十分迫切的问。
人会骗人,可自然不会,大地也不会,他们都是不会说谎的,这世间洁净的存在。
为了对每个寨子严谨的控制,葬花仙从她的地底抛出了无数藤蔓,这些藤蔓顺着土地而长,最后连接在每个寨子的底下——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她立刻就能把这个寨子一网打尽。
这还真是多亏了她的严谨控制啊,这可是个极好的突破口呢。
锦厌尘顺着地道下去,看见了那连着寨子的藤蔓,一直朝深处延伸,朝那深不见底的地道。
也是为了控制,我们所看到的黔南州是个雨林的国度,而在地下五米之后,地道纵横,几乎全都是空洞。
锦厌尘顺着那根藤蔓,向深处而去。
寨主甚至专门为他挑了一个强壮的男子帮他。说到底,还是看锦厌尘长的瘦弱,万一遇到什么,还是得留个后手才行。
“你很恨葬花仙吗?”在地道里,那个助手问锦厌尘。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被控制,丧失了一切,甚至丧失了他自己,这种恨,你能懂吗?”锦厌尘回答说。
那名助手许久不说话,他沉默着,之后才叹了口气,开口道:“那时候她才十岁,多么年轻啊。”
“你在说谁?”
“那年,我的妹妹才十岁。”
七年前——
阿黛,也就是那位助手口中的妹妹,那一年,她十岁,这是个天真无邪的年纪,那原本是极平常的一天,阿黛在田地里捉着蝴蝶,可是,转眼间她却不见了。
“阿黛——”
“阿黛——”
一家人都在寻找着她,可她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任何迹象。
三天后,寨子前来了一个像小乞丐一样,身着破烂的女孩,有人认出来,那正是几天前失踪的阿黛。
记得当时,她径直走回自己的家,阿竹(就是那位助手)远远的看见她,十分激动的跑过去,正要庆幸妹妹的回来,却被她一刀捅在了身上。阿竹惊了一下后,便倒在了地上。
他后来在医院里醒来,回到家后,家里一片惨状,那个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家,现在却变得血光粼粼——父亲和母亲倒在地上,倒在大片的血泊之中,还有妹妹也是,她手里握着一把刀,身上爬满了丁香花的藤蔓。
阿竹当时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他并没有怪罪妹妹,因为他知道,妹妹当时是被葬花仙拐走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利用妹妹,把她控制,让她杀了自己的家人,最后又将她杀害。
“如果那时候我看好她,她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一定出挑成了个落落大方的美人,一定是寨子里最漂亮的女孩子。”
锦厌尘沉吟不语,好久没再开口。
人皮傀儡
锦厌尘与他顺着地道一路走着,这里十分安静,甚至可以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锦厌尘听着阿竹想着他自己的故事,是那么的玄幻,他的一切,都好像一场梦,他被拖入梦里,经历了太多,梦醒了,什么都没了,可痛苦的记忆仍然纠缠着他,令他永生无法脱离。
他一路沉默着,脑中思绪如洪浪般翻涌。
汤灵那时带走了江子由,莫不是有其他什么计划?无法,她的计测实在是太多,若是靠猜,怕是要猜到天荒地老,也永远摸不透她。
“你是本地人,请再多给我讲讲关于汤灵的事儿吧,否则…”锦厌尘摇摇头。
“正如下棋,她所走的每一步棋子,都在对方的意料之外。”阿竹说。
没错,汤灵不管做什么,永远都在别人的意料之外。在她设的局里,除了她自己,就连一草一木都是局中人。
锦厌尘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他微微转头,小心翼翼的看向旁边的阿竹。
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地道的最深处,锦厌尘此时,往前跑,没有尽头;往后跑,亦找不到出口。一个绝望的声音从他心中传来。
他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浑身发麻。大概就像一个人提前知道了自己一个小时后会被乱枪打死,可他却无路可逃,只能等待着这些子弹的降临,以及自己生命的消逝。
阿竹停住了脚步,站立在那儿。
随后,这周围的石壁开始晃动起来,岩石不断的滚落,大大小小,零散满地。
“心中装满别人的人,自己永远也活不好。”阿竹低着头,冷冷的说。
丁香花藤此时蔓延开来,在锦厌尘的周围围成一个圈,把他框在了里面。
原来,阿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也并非什么自愿来与他当助手,他本就是汤灵的一个手下,曾经或许不是,他讲的故事也都是真的,可不同的是,他的妹妹阿黛当年没死,而是被汤灵控制在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那个恶毒的女人,用他对妹妹的爱威胁他为自己做事。从那时起,阿竹为了妹妹,便只能听由汤灵的调遣。
框住锦厌尘的圈,是个法力限制圈——他用不了任何法术,无论是傀儡术,还是红白莲。在那里面,他唯一能使用的只有自己的手脚。
“你忘了你的妹妹和你的家人了吗?他们可都是被汤灵杀死的,你现在还要把那个人做事?”锦厌尘大喊着问道。
然而阿竹却冷笑一声,道:“你知道她给我的什么条件吗?我说过,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就是我妹妹了。汤灵说,只要我能想法杀了你,他就会把妹妹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