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至一半,刚准备拐出巷口,车内冷不丁地响起安全带遭到接触的警报声,徐清秋扭头一瞥,就看到车门被谢诚言推开了一条缝!吓得他赶紧急剎车,暴怒地吼道,“谢诚言!你他妈想干什么!”
车门被急剎的惯性带了回去,又被人为落了锁。
谢诚言依然不死心的尝试着下车,“我不去医院!”
“你说了不算!”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徐清秋狠狠地捶了一下车框,转身一把按住谢诚言,把他死死地摁在座位上,“你再敢动一下,试试!”
谢诚言还就不信邪。
徐清秋拽着他,直接拨了报警电话,“临海路需要一辆救护”
“徐清秋你发什么疯!”谢诚言见状也顾不上逃了,连忙抢过手机给挂断了。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两人闹到警察局就真没法收场了,于是只能被徐清秋压在车坐上。
徐清秋为防万一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按住谢诚言。
警察的电话重新打进来,谢诚言地紧张看向徐清秋。幸好,徐清秋只说是和家里吵架,跟对面诚恳道歉。警察和两人再三确认一切都在安全范围内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等在急诊楼门口的陆知行被揪着谢诚言疾步走来的徐清秋吓了一跳,谢诚言被强制性地扭送到了医院。这么多年来,陆知行还是第一次看到徐清秋这么生气,这么强势,还有这满身满手的血迹,要不是他太了解这位发小的话,现在已经叫警察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这这是怎么了?”
一向心高气傲的谢诚言哪里受得了在人前处于如此不堪的境地,他气得浑身发抖,撇过头去不说话。
“往哪里走?”徐清秋问。
“走到底,左拐第二间。”陆知行快速地指路让道。
“谢谢。”
陆知行在一旁导师的注视下,检查了谢诚言手臂上的伤口,虽然看着狰狞,却没有伤到筋骨,本想先处理伤口,可病患不配合。无奈之下他坐回座位,换了个问题,“喝了多少酒?多少度还记得吗?”
谢诚言掀了掀眼皮,没有丝毫要作答的意思。
“说话。”徐清秋俯看向诊疗椅上装聋作哑地谢诚言,怒意堆迭着往上冒。
谢诚言不吭声。
“几瓶!”徐清秋掐住谢诚言的下巴,强迫他仰头看向自己。
谢诚言愤恨地挥开他的手,徐清秋手臂上浮现出一片红痕。
当这件事闹到别人面前那一刻,性质就变了,尤其是对于谢诚言来说,这触及了他的底线。
眼见着徐清秋和谢诚言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陆知行赶紧劝道,“没事,徐清秋,别急别急,我去拿一下测试仪。”看到数据,陆知行松了一下眉,还好,没那么坏,“你去倒点水,我先他把手臂上的伤口处理了。”陆知行看了看自己这间小小的办公室,哪里能容得下这两尊大佛。这两个人在一起跟化学实验里的铯遇到水一样,一碰就炸。他把水壶塞进徐清秋手里,赶紧把他给支走了。
护士给徐清秋接了杯水,身后呼叫指示灯在屏幕上不断跳动着,她匆匆赶往输液室。
徐清秋道了声谢,在触及到杯壁冰冷的温度时,又叫住了她,问了热水房的所在处。
诊室内,陆知行的导师——急诊室主任正处理着谢诚言手臂上的伤口……
陆知行在一旁给导师打下手,他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谢诚言,忍不住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不能喝酒?还有你手上,你也下得去手,这万一感染了”
“”回答他的是沉默。
“你对你自己和你肚子里的这个都不负责任,孕期喝酒是会造成fasd的,你有任何概念你在做什么吗?会有一定几率影响胎儿的大脑发育,还可能会导致生长发育障碍,神经发育障碍”陆知行喋喋不休地规劝着,他忽然觉得比起当大夫自己可能更适合当和尚。
“他痴了傻了,我养。犯不着你操心。”谢诚言撇了眼旁边喝水的室主任,呛声道。
“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凭什么替他决定人生。”
“我决定不了,你又有什么立场决定?”谢诚言反问。
“谢诚言,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徐清秋会被你气成这样了。”
谢诚言冷笑了声,徐清秋让他颜面尽失还不够,还他妈找了个帮手,果然物以类聚,都是一伙儿的!
他越想越气,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空椅子,“你们一个个都觉得是我的错!什么都错都算到我头上!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错!我什么时候对过?随便什么东西都可以冠冕堂皇地来指责我,你算老几?”
莫名被剔除出人类行列的陆知行被噎了一下,不过他没计较,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我和发酒疯的讲什么理。”陆知行把凳子扶正,他撇了眼谢诚言又道,“别觉得天底下人都要与你为敌,没有人这么想,只有你自己这么觉得……”
徐清秋走进来时,主任正举着缝合针飞快地游走在谢诚言地皮肉绽开处,狰狞的伤口暴露在外,徐清秋半消没消的火气又“噌”地窜了上来,他强压住怒气,靠着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盯着医生的动作。
徐清秋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谢诚言要这么对他,非要靠着折磨自己来折磨他。明明谢诚言才是那个背叛的人,为什么现在受尽了委屈的人反倒像是谢诚言一样。
等到伤口被细细地包扎好,徐清秋拉开椅子在谢诚言对面坐下,从保温壶里倒了杯水,重重地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