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也没好到哪去,某人电话一挂就玩失联,去旅店没找到人,问邻里,说他很早就出了门,后面她每隔一段时间就打个电话。
更不明白他反应怎么那么大,拒绝沟通,自己闷自己,最后干脆让他冷静,就真的一天没回电话。
她晚上联系到李聪,才知道了靳邵一天的动向,李聪问她具体情况时,她自己都说不清,就问:“他在哪儿?”
“在花丛里浪呢。”李聪搞事的语气。
“哪儿的花丛?”
李聪问她是不是要过来,“我一会儿发你地址。我还是好奇,你俩闹什么了?”
“你没问他闹什么了?”
……
开了阳台窗,黎也上半身在风中麻乱,刚吃过晚饭,总归是过节,饭前饭后都时断时续地响着爆竹,秦棠难能可贵地主动洗碗,洗完了就在客厅里坐着和她爸打电话,时而瞟一眼阳台的背影。
秦磊常年在外,但秦棠跟他的感情羁绊反而是更深的,秦磊一边恨铁不成钢,一边也是真的爱女,过节就是回不来也少不了通话,聊到了陈兰静,说节日给她打了一笔钱,让她带两个孩子吃顿好的,又问陈兰静在哪,让把电话递过去。
秦棠抬头正好看见黎也打完电话从阳台出来,捂着手机拿远,悄声问黎也:“我爸问起我妈了,说什么?”
“说她有事出门了。”
秦棠照做,秦磊再问到黎也,想跟她说两句,秦棠直接把电话递给黎也。
黎也得心应手得多,答的话都训练过似的官方又挑不出毛病,她借机还问了秦文秀的近况,“她还在那个厂里做吗?最近还好吧。”
而秦磊一听,仿佛很是讶异,“她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秦磊语气忽然凝重:“她早就不在我这边了,居然还瞒着你?”
“不在了?”黎也略迟钝,双手都捂住手机,背过了身,微微有点颤。
那边信号卡顿般,她又问了两声,秦磊大概还在工作环境,电话里有喧噪的机器运作的声音,有同事喊他,他回头应声,“诶好——小也?”
听到叫自己,黎也又提起耳朵。
秦磊说:“晚些我再回你电话。”
“……”
“好。”
秦棠坐直身子,狐疑地看她一系列不对劲,好奇要问时,这通电话就告一段落了。
“说了什么吗?”秦棠接过手机,这么问。
黎也摇了摇头,却显然不在状态,像神游,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看到秦棠迁延观望的样子,再走回去,移开话题。
“你妈没打电话给你?好歹是过节。”
秦棠说:“中午我打给她了,问她回不回,她说过段时间,又跟我说凉席下放了钱——哦对!”
秦棠自沙发一跃而起,拖鞋都没穿,进房间拿了两百块给黎也。
“干嘛?”
黎也没接,秦棠就塞她兜里,“你自己也没多少钱吧,这段时间买菜什么的都你出的钱。”
她也不是那种会多说矫情肉麻话的人,她有点什么都写脸上,表现在行动上,可能至多也是像现在这样,缩回椅子里,低着头闷声闷气一句:“谢谢你肯管我。”
黎也眨了下眼,沉吟不语,手伸进兜里,摸到那两张皱缩的百元,指骨蜷了一下,随后转了身,秦棠看她走到了玄关换鞋。
“你去哪儿?”
“有点事。”
-
姚望那个死脑筋,好好的妞泡着泡着跑去玩游戏机了,让女孩们索然无味,还得李聪回归带她们玩尽兴。
俩人在外头玩够了进去的时候,靳邵刚好再坐起来,球桌有人喊他,他听见,也不应,走神,宽展沙发就他一个人,空出了位,马上就一道曼妙身姿摇曳过去。
李聪眼睛都直了,姚望拉他拉不动,两人一致看戏,两条大白腿晃到沙发前交迭落座,靳邵挺起身揉眼,对旁边的人不为所动,视线再清明,就见唇下递来一支烟。
入夜,台球厅这地方少不了各色男女齐聚,说正经也正经,不正经也就这么回事儿,有意的,什么场所也只是遮羞布。女的盯了他很久,从他在桌球台跟人对打游刃有余开始,却一直兴致缺缺,对谁都冷冰冰,难搞的样子。
这条件的摆在哪都是猎物的存在,前边两三张在玩斯诺克的球桌暂停休息,男女目光投向一边,交头接耳,打着什么赌,接着看见沙发上的男生歪头衔住了烟,这边则掀起一阵压低的呼声。又见他拒绝要火,自个往后一靠,仰脖,凹起的喉结滚动,一手摸兜掏火机点上,醇浓的雾气自齿间往上溢,模糊面廓,既颓丧又性感,别说那个就坐在旁边的受不了,后边在看的女生都捂起嘴脸红心跳起来,他往那一坐就没法让人忽视。
被拒绝也不叫人气馁尴尬,女孩穿小背心牛仔短裤,身材火辣,脸蛋却纯得潋滟,和其他人比,她是最漂亮,最能推得出来拿得出手的,就算搞不定这个人,也忍不住好奇,盯了他挺久。
他烟抽去一截就找手机找到沙发另一角,手机刚开机,最先摁到来电页,落在几条未接,眼神变化值得深品,或深或浅,却绝不是面对他人时的冷硬,在按键上无厘头地点两下,又扔回一边。
“你不会是跟对象吵架了,出来找乐子吧?”女孩对他说每句话都捏了嗓子来,又细又娇,俏皮得很讨大部分男生欢心。
但对靳邵就得一次次落空,反倒被他爱搭不理的推拒挠得心痒痒,这句也没回,他撇开头抽自己的烟,女孩转话到他露出的两条健壮有型的胳膊,问他平常在哪儿健身,刚进来那会儿还有问他做什么的——不会有人把他年龄往小了想,他气质沉,作风稳,一颦一蹙老练得很,还得另外两个毛头小子跟他称兄道弟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