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举着,门檐处灯光昏黄,季岫白的脸被罩了层冷凝色,“许禾柠,我不关心你和陈深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你确定要跟他牵扯不清么?”
“我没有……”
她的辩解听在季岫白的耳朵里,苍白无力。
“你以为那块玉在你身上,你这张嘴巴就能说得清了是吗?”
男人站在伞底下,气质卓然,远处冷白的路灯底下飘着密密麻麻的雨丝。
他眉骨和声音是一样的冷冽。
许禾柠一路上都以为自己安全了,明明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和现在判若两人。
甚至还愿意跟她赌,甚至还亲了她,甚至不让她喊小九爷。
她举着伞,将伞偏向季岫白那侧,雨还是不可避免地打湿了男人的裤脚。
许禾柠半边身子都浸在雨中,她像是顿然醒悟一般,后脊梁攀爬上一阵钻骨的凉意。
贵人圈子里,能玩的东西太多了,每一样都能踩着禁区的边缘,但相对而言,玩女人又是最安全的。
季岫白这种属于最会玩的吧,可以不动肉体,只玩弄感情。
轻轻松松就击溃了许禾柠的第一层心防,让她以为他非让她喊一声老公,是有别的意思。
风声雨声砸在头顶,伞面上稀里哗啦,不成样子。
季岫白抬高眼帘,目光穿过雨幕落在那扇紧闭的大门上。
“许禾柠,你要记着,有我季岫白这把伞给你撑着,你才免得淋了一身雨。”
他今晚话说得有些重,许禾柠唇角在轻颤。
“陈深是什么人,我想你心里比我更清楚。你要是被他缠住却毫无招架之力,你就只能回到你以前的生活去,跟他一样没皮没脸地活着。”
许禾柠颊侧的头都湿了,紧紧地黏在脸上。
她颈子里的雨水浸透了胸衣,正沿着玲珑的曲线往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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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岫白这样的人,完全瞧不上陈深,也不在乎陈深会不会对他产生威胁。
但许禾柠既然当了这个季太太,在人前以季太太的身份露了脸,她就不该和那种人牵扯不清。
“我知道,我更不想回去。”
许禾柠有些撑不住伞,手臂酸得在抖。
季岫白深知她心里不好受,他一手接过伞,另一手揽过许禾柠的肩膀,“知道就好,回家。”
她腿僵硬得快要站不住,这会却不敢往季岫白的怀里靠。
坐到车里,连淮赶紧递了干毛巾给许禾柠。
她将大毛巾披在肩上,整个人蜷缩在里面,季岫白看她抿着唇,小脸微白。
司机和连淮面面相觑,一句话不敢多说。
季岫白抬手伸向许禾柠,见她头一低,似有躲闪的动作。
他依旧拎着那条毛巾,将它擦拭着许禾柠湿透的头。
“你是季太太,有没有想过他是什么?”
许禾柠喜欢将陈深比作野狗,又野又狠,野蛮生长,从不知惧怕。
季岫白将手伸向许禾柠的衣兜,把里面的福瓜吊坠拿出来。
他落下车窗,朝外面做了个丢掷的动作,雨声掩去了玉佩落地的碎裂声。
这在许禾柠心里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到了季岫白的手中,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玩物。
就像许禾柠,倘若有天她真被陈深染指了,那季岫白是不是也会这样毫不留情地丢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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