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半起床,五点开始运动,六点半开始一天的学习,夜晚十点半之前上床睡觉,十一点前完全进入睡眠状态。
一体力训练,二四六七文化课程学习,没有周末。
完成学业之后,回到贺如真身边为他效力,依旧保持着高强度的作息时间,接收着他下达的一个又一个指令,紧绷着神经解决事物过程中一个又一个突发状况。
如果不再工作,人们每天都会做些什么呢?
陪着龙猫打了半天点滴,中午十二点去附近的公园看了两小时天鹅,下午影院看了一场电影,而后在商场电玩城玩了两小时游戏,七点,脑袋空空地回到家。
无事可做时,他又拿起了刻刀。
一边做着手工,一边想:
自由是什么。
如果不再这样生活,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探亲?旅行?
虽然没有什么血缘亲戚存在于世,但他仍与同样出自马戏团的红雀保持着联络。
旅行也是不错的主意,这个世界,自己还没好好了解过。
数天后。
“对不起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宠物医院的医生沉重地说。
要说点什么呢。
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
皮皮本身就老的快要不行了,近年来一直也算不上健康,这一日早就可以预见。
“没关系……”他只是低着头,用健康的那只手反复摸着它的皮毛。
“主要是器官都已经衰竭了,挂水也没什么用了。”医生抱歉地说。
“……它回皮卡丘星了。”
小鹿购买了宠物火化的服务,最终的骨灰装在一个苹果形状的陶瓷罐子里,放进了他手中。
他一只手打着石膏吊着,用另一只手拢着那个苹果罐子,手心里温温热热的。
好小,好短暂的生命。
其实不该养宠物的。
即使到了这一刻,他都始终无法明白这件事,明明是那样自私又可怕的人,为什么小时候会送他这样又乖又可爱的东西做宠物,还会和他一样爱护它,他究竟是哪种人格。
走在大街上,夏季的阳光变得刺眼,无表情的脸上忽的滑下了两行清泪。
眼前的光越来越白,力气像被一丝丝地抽走。
下一刻,他彻底失去意识,晕倒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喂喂喂,120吗?这边有人晕倒了……”
“啊,这个碎掉的小罐子是什么?不管了,先送他去医院吧。”
“喂喂喂,我们是医院,请问您是这个手机号的家属吗,看到您的号码在联系人第一位。”
“是这样,初步诊断应该只是低血糖,不过查看了系统病例,几个月前病人曾在我院确诊过神经性厌食症,不知道家属知道这样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