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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宜早不宜迟（第1页）

顾平川离开房间也没有走多远，就只是去找自己的父亲顾候去了。

此时的顾候正耷拉着脑袋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自己妻子的数落，“……你可真厉害了啊，御医对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吧？让你少喝点酒少喝点酒，乐驹成亲的时候，你是少喝了，但是昨晚你却喝了整整一坛酒，把这些日子里都没喝的酒都补回来了，开心了吧？你是不要命了吗？”

顾候耷拉着脑袋听着自己的媳妇在训斥自己，听得多了也就说那么几句话，来稍稍反驳一下，“那不是馋虫上来了吗？”

顾候夫人听到顾候这么说，气得翻了个大白眼，然后张口又想骂，却看见顾平川也耷拉着脑袋来了这里。

顾候上下规矩严谨，一般来说只要主子不要求下人在房里伺候，房里就不会有太多的人在，平时为了方便顾候会让几个信得过的下人呆着，但是此时顾候夫人在训斥自家的夫君，就早早地把下人全都打发了。

所以此时他们的房里也没有任何人在场。

“乐驹，你怎么来了？”顾候夫人看着顾平川一脸丧气的样子，便问道，“孙嬷嬷和我说，小沫今天发烧了，你不在她身边照顾，来这里做什么？”

此时顾候夫人并没有发现顾平川也受伤了，他只是看着顾平川的脸色苍白，但自己的儿子每天晚上都跑出去查案，偶尔也会受一点点伤回来，所以顾候夫人倒也没有先去注意顾平川的脸色不好。

“小沫好像生气了。”顾平川说道，“我从未见过苏小沫那么生气，她甚至连和我动手都懒得了。”

顾平川从小就认识苏小沫，苏小沫这个人气急了就会打人，就算是生病了也不会手下留情。但是今天苏小沫却一反常态，让顾平川很是担忧。

见自己儿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顾候就特别没有心地刺了顾平川一句，“我要是生病了，还知道你骗我，我也不待见你。”

顾候夫人看着自己唯一的一个儿子这幅样子，也不去想自己丈夫在一旁说的风凉话，只是对着顾平川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告诉小沫，你在边疆遇袭的事情了吗？她为何还生气？”

“她说，她不知道我为何装傻充楞，她还说这件事不合常理。”顾平川说道，“也察觉出府中应当是有人知道我是装疯卖傻，也知道了爹爹虽然对外宣称病重，但是却也相安无事。”

“我早就与你说了，既然要与苏家合作的话，首先要和小沫坦白的。”顾候说道，“你娶了小沫，却什么实话都不与她说，她可不得生气吗？你问问你娘，若是我有事瞒着她，她指不定气成什么样。”

听到儿子这么说，顾候夫人先是瞪了一眼顾候，“你闭嘴少说话。”然后又温温柔柔地对着顾平川说，“乐驹，你听娘的话，这件事还是原原本本地说给小沫听，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总是瞒着小沫也不太好，你什么都不愿意说，弄得好像我们都不愿意把小沫当作自家人呢。”

顾平川听着自己的母亲轻声细语的劝导，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但是心中还是略有不服，“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些什么？告诉她太多，她不会害怕吗？万一弄巧成拙，打乱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顾候哼了一声道，“那她明知道你是装疯卖傻了，三朝回门的时候，去和你岳父说你的事情了吗？与她的弟弟苏子诚说你是装疯卖傻了吗？”

面对顾候的质问，顾平川还是不服气，但是却也说不出太多的话来了。

顾候夫人看着顾平川说道，“当初苏小沫自己说要嫁的时候，可并不知道你是装疯卖傻。京城中人谁都当你是个傻子，没有人敢把自己的女儿嫁过来，生怕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或者等我和你爹百年之后，他们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但是小沫还是嫁给你了，你可有想过她嫁给你也算是背水一战了，你当时也没说不娶，我们这才操办起你们的婚事来了。你说是与不是？”

顾平川听着自己的母亲说的话，心中觉得颇有道理，但是面上却并不表现出来，反而还反驳道，“我就是觉得捉弄她好玩，这才答应的。”

“可是苏小沫并不觉得嫁娶之事好玩。这世间之于女子，本就严苛，像你们男子能外出征战保家卫国，能科举考试平步青云，而女子这一辈子或许就在后宅这一亩三分地之中了，她嫁与你算是赌上了一生的幸福了。”顾候夫人说完这些似乎又觉得不够，接着说道，“乐驹，你三岁就开始跟着你爹爹还有你哥哥习武，十岁就跟着一起出去打战，常年征战在外，可能不知道苏小沫在京中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在众人之中，她就是一个攀附高枝的虚荣的姑娘，不少人都拿这件事来调侃苏家，苏家为了避嫌，已经多年没有与你爹来往了，但是这次知道你在前线烧傻了，还是义无反顾地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你。在这份恩情之下，你怎么能说是捉弄她好玩呢？将心比心一下，若是苏小沫知道你的用意，不知道心会寒成什么样啊。”

自己爹娘的这一番质问下来，顾平川悻悻地不再说话。

本来他来找自己的爹娘，不过就是想排解一下自己心中的不安，结果爹娘说的话，让他更加不安了，好像自己确实是欠了苏小沫什么一样。

见儿子不说话，顾候夫人哼了顾候一声，“你这个当爹的也没有以身作则，我早就与你说过了，你想让苏大人帮忙，就好好和人家说清楚讲明白，现在让人家女儿受了委屈，你想想应当怎么补救吧。”

“这不是不想告诉苏大人吗？”顾候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大人的性子，他要是知道了我们顾家在前线吃了一个这么大的亏，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十多年前他为了给我翻案，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这年来官职不升反降。若是现在他知道我们家遇到了这些事情，还不得翻天啊。”

顾平川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我与苏小沫坦白，她应该也会告诉她爹吧？万一到时候收不住该怎么办？”

面对这父子俩的问题，顾候夫人也觉得挺难得，到了最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是小沫总不好拦着了，我觉得小沫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一切。她昨晚可是看到你爹在厨房里喝酒喝得醉醺醺的，虽然她什么都没问，但是我们可是看得出来，她心中颇有疑虑。”

听到自己的娘说的这些话，顾平川才明白为什么昨晚和今天，她会问自己这么多，原来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爹爹抱恙在家，却还喝得酩酊大醉啊。

想到这些，顾平川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娘，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找个时间同苏小沫说清楚的。”

顾候夫人点了点头说，“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早点说清楚，你们两个就少些隔阂。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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