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他是沈慕禾……”李训的脑子一顿,“什么?”
他倏地看向边上的沈嘉禾。
沈嘉禾也有点懵,她的确是打算国丧之后找时间和李训说的,但没想到这么突如其来。
她也只能往地上一跪:“我……是沈嘉禾。”
李训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祝云意冷静将郡主是如何顶替沈慕禾的事简短说了一遍。
李训消化了好半晌,才开口:“老师是要朕明日就昭告天下是先帝的意思让郡主代替沈将军替大周守住边疆重地?”
“此事不急于一时。”毕竟先帝才下葬,祝云意道,“臣想请陛下明日亲自去一趟侯府,将这事告知沈夫人,也请陛下亲自安抚安抚沈夫人。”
沈嘉禾倏然侧脸看向祝云意。
李训没注意她脸色变化,忙道:“哦,朕懂了懂了,沈将军当年为国捐躯,沈夫人是沈将军的遗孀,这么多年她没有得到该有的对待,朕一定会好好安抚。”
“多谢陛下。”
李训不高兴了:“就这么点事,你那么客气做什么?差人来知会一声,朕就替老师和沈……呃,郡主办了。”
祝云意到底笑了笑:“什么知会一声?您是陛下,日后莫要再说这些没规矩的话。”
李训就怕他跟他讲规矩:“别跪着了,都起来,先起来。”他将人扶起来时,瞥见他衣袖上的血迹,李训脸色一变,“怎么有血?你又咳血了?”
“不是。”祝云意下意识将血迹掩住,“野外蛇鼠多,东烟斩杀时不慎溅臣身上了。”
李训松了口气:“那就好,你身子不好,冬日夜寒,早些回去休息。”
沈嘉禾的眸子微收,李训是关心则乱没听出来,大冬天外面哪来的蛇?
她唯一能想到的是,t他们离开后,皇陵进过刺客。
从皇宫出去,沈嘉禾的心跳越来越快,有些话她其实不必问,心里已经有数了。
但她更明白,再不愿意,也是要问个清楚明白的。
她深吸了口气,刚要张口,身侧的人叫了她一声“郡主”。
微弱光线下,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她的话语一收,轻声问道:“累了?”
“困得厉害。”他按了按眼窝,“年纪大了,确实有些熬不动。”
宫外,东烟早就备了马车,见他们出来,忙将马扎摆好。
他拉住她的手:“陪我回府好不好?”
她迟疑了下,道:“好。”
祝云意先前守了三夜,今日又是一整天没休息过,上车就睡了。
沈嘉禾探了他的脉息,只是倦乏,没有受伤,她这才松了口气。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一句都不肯对她说。
后来到了祝府,祝云意睡得沉,东烟没叫醒他,过来背人时,沈嘉禾问了句:“他这衣袖上的到底是蛇血还是老鼠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