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晚秋藏在白烟之后看不清神情,只是眉眼微垂,嘴角偏下,给人一些敬畏。
他正在看着审出的供词,不置可否。
“到了”
“殿下”“殿下”“哥哥”
“凌氏一案可有眉目”
断晚秋示意三人坐下,苏响同陆风起坐于一处,邵状宁则随意靠在了一处。
“过来”
邵状宁见断晚秋唤自己,便执起明安行了过去,坐在断晚秋身侧,可断晚秋此刻却又故意似的不看他。
陆风起开口接话,“如殿下所料,想必整个凌氏都脱不了干系”
断晚秋放了手中书卷,停了铜炉里燎的香,白烟渐渐散去,断晚秋清冷的面庞又出现在邵状宁的视线。
“子逸,那便按原先说与你的办”
“无声,你还是看好凌彻这个大司空,可别死了随了他的意”
断晚秋似乎沉了口气,“你们就没别的什么想和我说的”
见无人应答,断晚秋执起邵状宁拿着明安的手,“那便我来说”
“逢安,你以为子逸不说你就瞒得住我?”
邵状宁手被断晚秋牵着,他想扯开却又不妥,他想辩解却是无言,他想知道是谁,终于,恶狠狠地看向了苏尚书。
苏响莫名被瞪了一眼,有些寒颤。
“不是他”
“堂堂封王在这都城没些眼线,未免不太合理,是吧,逢安”
“哥哥哥,我知错了”
邵状宁此刻不敢看断晚秋的眼睛,一但对上便只会更加焦灼难过。
“知错?”
“知错,你自断刀后便再也不应这么做”
“你如此不爱惜自己,你让我怎”
邵状宁按住了断晚秋的嘴唇,才开始说下去,
“我知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觉得我在作践自己”
“可是我邵状宁天生就是这样傲骨”
“我宁活不久也不愿压抑自己的情绪”
“我是我自己,不会因为你们任何一个人而改变,永远不会”
断晚秋和陆风起都不再答话——没错,邵状宁不是什么附属,他属于他自己,他们虽是情同手足却也无权干涉……
邵状宁收回了手,再度按回了明安上,“但是哥哥……”
断晚秋望向了邵状宁,“我知道”
顾柯同断南风前来请罪造访,断晚秋顺势便让邵状宁和苏响先去凌府见凌江,陆风起私下去探查,而自己在府中与之交谈。
寻常的请罪,客套的情节,断晚秋也觉得心烦,可是这个天下就是如此客套与虚伪,他自己不愿却从来也是亦然。
死牢之中,凌彻靠在墙旁,静静地抱着自己,眼神呆滞。
“凌彻,有人来提”
凌彻带着镣铐,几乎是被拖出去的,双眼空洞,呆呆地看着前方。
“凌意云,本王记得当年大兴学宫,你也在?”
断晚秋坐在凌彻的面前,先发了话。
凌彻不停交替着揉搓着手,唯唯诺诺地回道,“是,殿下,当年殿下在大兴学宫之时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