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晚秋从书信中抬头,才发觉邵状宁撑着明安有些摇摇欲坠,他伸手轻轻抬起邵状宁的头,邵状宁却因此猛然醒来。
“无妨,这舟车劳顿确实辛苦,逢安困便……”断晚秋以为邵状宁睡着,故意凑得很近,邵状宁几乎是一倒身便可倒在他的怀中。
邵状宁因为这距离,也一时来了精神,疯狂摇了摇头,“逢安不困”
到南余之时,天色已晚。
夜更深,才发觉今晚没有月亮。
邵状宁夜里躺在房中自觉无趣,思来索去,觉得倒不如出去探探情况。
邵状宁行在巷间,发现这南余的街巷似乎也并无什么不同,“不过这南余没有夜市,晚上道显得清净的慌”
“谁?”
邵状宁轻功追去,一处死胡同,那人扯下了蒙脸的麻布,行了个礼,“邵小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岳刃?”邵状宁紧握明安,笑意涌上嘴角,“你知不知道你来寻我必死无疑”
“也许,我确实赢不了你,但谁说赢你一定要亲手?”
邵状宁抬剑去挡,角楼上人跃身一剑砍下,两剑相交,金属声在夜里震得人耳发疼。
“你可不是我的对手”邵状宁虽被压制,却仍可轻松拔剑而出,那人顿时被划伤,血溅而出,却沾不到邵状宁半分。
明玕从后袭来,邵状宁侧身躲过,明安砍去,明玕猛收,还是慢了半分,金属声冷,震得来人剎时退后。
邵状宁眼中一丝不可思议,“空竹!”
“在下,正是南余空竹”空竹从后而来,一柄明玕剑通体泛着寒光。
“你剑术处如此高位,也来暗杀我?”
“人生在世,不是此次机会,邵小将军怕是不肯尽全力来战我”
邵状宁黯然失语,想了想才再度开口,“可是空竹,刚才那一剑,你也知道你大抵赢不了我”
“是,邵小将军天资过人,年少时内力未成也可木扇断刀,如今更是剑术不似常人”
“可是邵小将军你终究抵不过,轮番上阵”
邵状宁面上镇定,心中确乎有些慌乱——不是,你岳刃能找来几个同空竹一般的?勉强能赶得上我的你多找来几个也无妨……你还能来多少个?
邵状宁浸在夜色中,今夜无月,只有灯火下的影子晃动,回眸之时,他横执长剑划破自己的手,明安剑如被献祭,凉得更是瘆人。
“来”
南余空竹,大榆嘉木,北疆岳刃,
刀剑交错,身后不知还有多少高手。
——……三个朝的都来了……
——不是,我就这么招高手喜欢吗?
邵状宁舞剑如月裴回,此刻若有人观战,到也甚是精彩。
一柄明安苦战三人,斩空竹剑下,躲嘉木来箭,回身剑柄抵岳刃刀砍,顺势又斩岳刃腰间一刀,岳刃腰间顿时血流似泉而下,空竹见缝刺来,邵状宁才来及抵挡,内力却挡不住嘉木背后又是一箭。
他抽手掰下箭身,自己也知道再战下去,必死无疑,长剑绕身顿时与三人拉开距离,可他面对的是无数高手的等候。
“长明,若有来世,我……”
邵状宁眉睫一眨,落了泪,他冲向前,杀出一条血路——可再前呢?
再前,空竹剑下,岳刃刀旁,嘉木的弓箭正抵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