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次和朋友聊得开心,没收住喝得略多了?一些?,表现也不过是话比平时多了?点,但总体还是?冷静克制的?。
今晚是?例外。
酒精的?作用下,所有原先可控的情绪都被无限放大。
孟书温一声不吭,安静地听着?岑放说?话,沉默许久。
等她终于抬起低垂的?脑袋时,眼睛里不知不觉已经蓄满了?泪水。
“岑放,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她哽咽得不成样子?,抬起一只手抹掉濡湿的?眼泪,说?话断断续续的?,“我好愧疚……我该做些?什么,才能补偿你?”
垂下眼尾,岑放一时没说?话。
其实不需要?什么补偿的?。
因为从头至尾,他都没觉得阿温有什么错。
可是?当她提出要?补偿自己这一刻。
名为卑劣的?种子?蓦然冲破土壤,在心底生根发芽。
暖黄色的?光线下,孟书温轻咬着?唇瓣,抬眼凝望他,乌黑长发披肩,泪眼盈盈。
岑放眼眸晦暗,似有狂风海浪席卷,哪怕再克制,理智也隐隐出现溃败的?迹象。
他声音很轻地重复了?一遍:“阿温……你想补偿我么?”
孟书温重重嗯了?声:“我想补偿你。”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岑放的?心跳开始加速。
既然卑劣。
那就?允许他卑劣这一次吧。
就?这一次。
迟缓俯下身,岑放靠近,将漆沉的?目光与?她的?视线平齐。
他的?眼中情绪不明?,缓缓启唇,将酝酿已久的?话说?出,语气近乎诱哄:“阿温,让我永远留在你身边,好吗?”
永远不再分开。
永远别再丢下他……
哪怕“永远”这个词,只能限定一个尚不明?确的?期限。
这个期限,可以是?永远延伸的?未来,也可以是?随时的?下一秒。
岑放心知肚明?。
就?算喝醉的?她无?意识地同意,也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只能得到一个心理上的?满足。
此时此刻,他也最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孟书温定定地看?了?岑放半晌,用力点点头,说?:“好。”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流一般,流个不停。
迷迷糊糊间,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眼前的?人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她答应了?。
可最终,她还是?走得决绝,就?那么冷漠无?情地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