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想要你的红线,是不用经过你同意的。”
“什么?!”
在月老诧异的视线中,雪神子随手甩长三更鞭,点在身侧的一团红线上,薄唇启合,下出了一道简短的命令。
“红线们,复仇吧。”
话落过后,地上,桌上,架子上,整个屋子,乃至屋外的红线们逐渐苏醒,眼镜蛇般缓缓抬头,怨毒的朝向月老。
这里的每一根红线、红绳、红链,都是由月老剖杀的眷侣们制成,随着神子命令,它们脱离月老掌控,获得了复仇的机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根愤怒的至极,拇指粗的红色铁链,率先洞穿了月老眼睛,带着一大团黄白相间的絮状物,从他脑后破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
惊叫响彻云中密室,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数不清的红线,从外面涌进地下密室,子弹般穿透了中年男人,很快就在他身上透出了蚁穴般,密密麻麻的血洞。
这场面,要是有个密集恐惧症在场,必然得当场昏死过去。
长生不死的仙者之躯,在此时起到了反作用。
非但没有帮助月老脱困,反而是延长了他的死亡过程,即便被穿刺,虐杀到失去人形,仍旧顽强活着,清晰的感受着每一击痛苦报复。
但让江愿佩服的是,这满身血洞的男人,直到最后,仍是不忘初心的履行着作为月老的职责,大声祝福。
“哈哈,哈哈哈哈!!!祝全天下有情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半炷香后,复仇结束。
几粒灰白碎骨,粉末,跟被吸干的脏器碎肉,落到青砖地面上。
红线们饕足的吸饱仇人血肉,鲜得越明艳,血光涟漪。
然而事情至此,还远没有结束。
江愿心满意足的救回梵问,准备看看云娥还能不能抢救一下,却现红线们并未消停,正缓缓朝他们涌来。
江愿后退两步:“怎么回事?你们围过来做什么?”
余渡语调淡然的解释:“月老死得太快,不足以消散它们聚合的怨念,再加上现在被三更解放,得了自由。”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幽幽看向自家主人:
“它们想要一个新主人。”
那怎么行!江神子向来专一,更何况他钓鱼也用不了这么多红线。
“抱歉啊,可我已经有梵问了。”他嘴角笑得勉强,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漂亮蛛丝从他袖口冒出来,疯狂摆了摆线头,想驱走这群臭不要脸的野红线!
然而这些只剩本能的线头,见江愿拒绝,立刻激动得汹涌起来!
“卧!”
江愿暗道不妙,拔腿就跑。
然而来不及了。
红线们浪涛般跃起,避开余渡放出的浮泡,排山倒海的狠扑下来,白神子惨遭一口吞没,被红潮疯狂的朝着密道外面卷去,眨眼便没了身影。
“莫忧,你在这里度化云娥,我去找他!”
留下这句话,长执行官追了出去。
徒留抱着少女的徒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时至黄昏,橘红晚霞晕满天空,染橙了浮云。
月老宅邸外,彼岸花海中央,一大团椭圆形,红线组成的巨型蚕茧,正不断朝着中心滚动、收缩。
“哈哈”
一头凌乱雪的男人,喘息得艰难无比。
热汗湿润了浅淡眼睫,黏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长线红到腥,游鱼般朝江愿身上不断缠绕,推嚷,纠缠,穿进他满是破损的工装,撕开裂口,爬过他的每一寸柔软雪肌,将他深陷中央,几乎窒息,濒死,夹背热汗打湿外衣,粘黏晶莹皮肤,狼狈不堪。
“这就是你们对我的报答吗?恩将仇报的红a!a!!!!!”
他一张口,就有一大团线想涌进他嘴里,绞住他的舌尖,涌进他的喉咙,神子呛咳着将它们吐出,那几根线就横绕过他的唇瓣,将他的薄唇封死。
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江愿感觉有一股燥热邪火,正从心口,下腹,诡谲升腾,随着一阵阵酥麻,传至他四肢百骸的各个方向,挤压他的理智,逼他沉沦混沌。
这些红线,本就是由眷侣血肉制成,有引动欲情的怨力,一根两根不明显,三根四根也还行。
可这上万根轰轰烈烈,带着强烈夙愿的红线堆叠在一起,那就相当于把江愿放在熊熊业火上,死猪一般,烤到里焦外糊。
真是,要了江愿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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