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雅当真知道了真相,她好像也没有解决办法。
她和阿勒泰教育局签订的顶岗实习合同可是一学期,现在绝不可能丢下学生,撂挑子走人。
后面几天,群山环抱的齐巴尔镇独得风雪眷恋,一场一场狂妄泼洒,少有停歇。
待得崭新一个星期,严重阻隔视野,妨碍出行的暴雪总算是告一段落。
出门一瞧,校园内部纵横交错的道路消失了七七八八,轮廓全被厚重霜雪模糊。
上午课间,办公室里的老师们的手机不约而同,响出“叮”的一声。
随越同加依娜他们一样,在埋首批改作业的间隙掏出手机看。
努校在学校大群里艾特了所有人,叫全体老师中午提前四十分钟到岗,分工扫雪。
随越在北城读大学的时候,每年深冬也总会有场风雪,但那里的降雪量和这边完全没有可比性,她也没有经历过扫雪。
是以这等当地老师习以为常的活儿,对她来说颇有些迷蒙,不知所措。
中午吃过饭,搞不清扫雪事项的随越约上熟手赵秀芝,并排从教师公寓五楼往下走。
赵秀芝和巴勒恒赌气,在学校住好几天了,随越不禁问:“你还在生巴勒恒的气吗?”
“必须生啊,”赵秀芝气呼呼地抱怨,“谁叫他换下来的臭袜子不马上洗,非要凑几双一块儿洗。”
随越忍不住弯唇。
两人正聊着,抵达一楼,还没去推玻璃门,外面已经有人拉开。
随越和赵秀芝望出去,恰恰是刚聊到的巴勒恒。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一米八几的雄壮汉子一见到赵秀芝,立马矮了几个头,不顾周围有没有外人,依偎到她身侧,一个劲儿地输出,“你以后让我多久洗袜子,我就多久洗,一个小时洗一次都不成问题。”
赵秀芝看见他就来气,脸蛋一垮,不屑一顾地哼一声:“行啊,你现在就滚回去洗。”
“成。”巴勒恒应完就掉头离开。
可走出去几步又跑了回来,苦哈哈地说:“不行啊老婆,我专门来找你的,都还没有看够你一分钟呢。”
赵秀芝气急败坏地恨他两眼,加快脚步往外走。
巴勒恒赶紧去追:“唉,老婆,你等等我啊。”
他们两口子的事情,随越自然不好掺和,等到他们走出去一段,她才慢悠悠出了单元楼。
不想一个转弯,迎面碰上了顾泽。
他衣着与四下皑皑雪色大相径庭的深灰羽绒服,双手随性地插入荷包,一对寒眸遥遥直视她。
此行目标显而易见。
彼此眸光在凛冽瑟风中不期而撞,随越黑睫闪了又闪,下意识绕开他前行的道路,踩上赵秀芝和巴勒恒留下的脚印。
顾泽眉头微动,疾步迈上另外一条岔路,快速拦在她身前,冷淡提醒:“走这么快,是想去打扰别人两口子?”
随越才没有这样想过,同样更没有想过要和他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