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着头道:“江侯爷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只待宫宴之上,将谢家一举摧毁。”
谢淮拨弄着棋篓,缓缓道:“先不忙,先将那些东西压下去。”
男人闻言瞬间急了,“殿下,不可啊!”
好不容易才收集到这些年来谢家大大小小的罪证,只待将其连根拔起。
谢家门生遍布朝野,若是骤然倒塌,周国朝野定然会元气大伤,到时候自然无暇顾及秦国,能让秦国休养生息,枕戈待发。
没理会男人着急的模样,谢淮眉眼微厌,这是他不耐烦的一贯神情。
“没什么不可,只需要将关于谢夫人的抽一部分大白于天就可以了。”
毕竟现在他还需要谢家大公子这个名头。
况且谢夫人出事了,谢安又如何坐得住,那温家自然不会再与这样的盟友结亲了。
谢淮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棋子,看着眼前这一局死局。
棋盘之上,白旗气数将尽,而黑棋步步为营,已成围剿之势。
中秋宫宴
十五中秋宫宴,张灯结彩,各府马车相聚于宫门外。
再由领路的嬷嬷挨个带着往里走。
大长公主一早就被永庆帝宣去了正乾宫。
温守成不在,温黛孤身一人带着又青跟着嬷嬷往皇后的千秋殿去。
温黛到的时候恰逢太子前来请安,两人打了个照面。
她微微俯身欠礼,“太子殿下安。”
天家皇族,纵然是亲人也是君臣有别。
温黛略微垂眸,百无聊赖的盯着地上看,余光瞥见太子的衣裳。
分明还是初秋,这位太子殿下身上竟已经穿上了狐毛披风。
太子咳了两声才抬眼看着面前的温黛,想到母后所说的话。
他眼底闪过一丝暗光,紧接着才温和道:“表姑何必如此客气,小时候表姑可是一口一个小侄子喊着的。”
那还不是因为小时候不懂事,加上太子的年龄还比她大上几岁。
她不过是辈分大,如今长大了,知道君臣与别,自然喊着就十分尴尬
温黛勉强扯出一抹笑,“殿下说笑了,往日是长宁不懂事。”
看来他这位小表姑看着还真是不一样了。往日那副横冲直撞的模样竟是半点都看不出来了。
太子暗自思索着,殿内的嬷嬷正好出来通报。
瞧这两人都在,省了一趟多跑的功夫,便将两人一道请了进去。
殿中皇后正在和命妇们说话,说笑声不绝于耳,说话的是肃亲王妃,圣上五弟的正妻。
满汴京的就她最属碎嘴,谁家什么事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包括前段时间谢家生辰宴的事情后来满京都知,当中不可谓没她的功劳。
温黛进来的时候,谢夫人的脸色就已经很不好了,脸子都快垮到胸口去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都知道前不久的事情。
温黛一进来,不少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谢夫人身上,像是要看看这位谢夫人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