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观望一阵。
毕竟,他也不想看到殷无秽出事。
“事到如今,大皇兄以为自己还能息事宁人吗?按大周律法,其罪当诛,十弟和十一弟的家族也不会放过大皇兄。”
“哈?七弟,大周律法可管不着孤。那些人啊,要是敢反,孤一并杀掉好了。再说,你真以为这里的事情会泄露出去?”大皇子每说一个字,就朝殷无秽逼近一分,他手中长剑也不闲着,快准狠直刺殷无秽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殷无秽不住闪躲:“大皇兄这就称孤,未免太过大逆不道了些。”
他手上没有趁手的武器,无法迎击。
而且,四下都是大皇子的人,殷无秽孤身一人,不便展露实力,只能步步退却,左闪右避躲开大皇子攻击。
大皇子横刺直劈招招落空,他目光一深,不由得心急了。
“七弟轻功步法不俗,从前倒是从未见过。”
殷无秽眼神一凛,再次躲开一记攻击,道:“从前也不见大皇兄这般凶煞模样。”
大皇子闻言轻笑,出剑却速度愈快,力道愈狠。
可不论他如何变换招式攻击,殷无秽总能躲开,和他之前的一往无前不同,在殷无秽这里,大皇子没讨着半点好。
他冷笑一声,侧首给了不远处的手下一个眼神。
殷无秽愈是这样游刃有余,他就愈要除了他,不仅因为七弟是父皇嘱意的储君人选,更因为殷无秽此刻展露出来的非凡实力,让他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大皇子眉梢压紧,眼里一片冷意,看向殷无秽的目光宛如望着一个死人。
殷无秽应付陡然狠厉的大皇子已是不暇,不想大皇子的手下也从旁发难,殷无秽顿时左支右绌了起来。
他不主动出招,躲避也是险中又险,但勉强还能够应付。
大皇子见状,配合手下一招一式直奔取殷无秽性命而去。
倏然,一道暗芒凌空闪过,直击殷无秽后心,卡的角度也刚刚好,殷无秽一边躲避大皇子攻击,一边注意两侧手下夹击,后方完全是他的视野盲区。
容诀瞳孔一缩,他看地清清楚楚。
手指一动,站在他身后的番役即刻会意,腰间弯刀掷出,撕裂夜空,欻地和暗器相撞,擦出几星火花。
殷无秽循声回首,明白过来,在大皇子手下再次持剑攻击他时不再躲闪,转而三指一并擒住对手手腕,再用寸劲一掣,长剑顷刻间落入殷无秽之手。手下被他拉过,一把甩出当人肉盾牌,挡下大皇子的悍然一击。
殷无秽得了剑,长剑在他手中宛若游龙,出招自如。
他的速度比大皇子还要快,形势瞬间反转,殷无秽成了攻方,大皇子被迫防守,节节败退。
大皇子不想战况会如此发展,他差一点就得手了。帮助殷无秽的人,是东厂。
大皇子眼睛一眯,收剑止戈。
“七弟,你与东厂有何干系?从刚才起你就有意无意一直瞥向他们,东厂更是暗中助你。你们,可是朋党?”大皇子自知实力不敌殷无秽,有意借话头转移战局。
只这一瞬功夫,他又想到了一个一直被忽视的可怕可能。
东厂纵然权力滔天,终归不是正统,不能直接行使权力,为何如此干涉皇位之争,除非——
“你和东厂狼狈为奸,意图谋篡皇位?!”
大皇子眼神一暗,咄咄逼人,“七弟,你可知,你身后的那位是什么人。你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只会落得骨头都不剩的下场,当傀儡皇帝还不如一死痛快。”
殷无秽觑他,语气不善回道:“再如何也比死在你这小人手上,横尸冷地来得强。”
大皇子得到他的承认反而平静下来,笑道:“七弟还是年轻,不懂朝廷的水深,你以为东厂助你就是好了?你也不想想,他们能从你身上获取多少利益。到时候,七弟你这只稚嫩的小羊羔,怎么被人拆吞入腹都不知道。”
大皇子不给他们一点辩驳机会,见殷无秽神色微动趁热打铁:“政治交易讲究的是利益往来,你能带给东厂什么?无非是他们给你描述的蓝图愿景罢了,到那时权势落入奸宦之手,你还剩下什么?你就是一颗弃子,什么都不是。”
“七弟听话,莫要意气用事。”
“东厂可不是什么好人,这是个为了权利不择手段往上爬的狠角,你仔细想想,你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凭什么得到东厂青睐。”
“……”
大皇子聒噪不停,委实烦人,他的话殷无秽是一个字也不会听的。只是,他说容诀为了权势不择手段,扎进了殷无秽心坎里。
殷无秽深知,容诀确实是这样一个人。
正是因此,少年黯然分神。
就是这一瞬间,大皇子连剑都不拔,握紧剑鞘夺步朝殷无秽攻来,这一击,他必要取了殷无秽性命,再解决东厂。
“小心!”一声提醒猝然响起。
殷无秽回神,瞳孔中赫然倒映出大皇子持剑鞘朝他攻来的身影,然而不等殷无秽反应,一支长剑挑开了大皇子的攻击,旋即落回五公主之手,她和大皇子搏斗起来。
方才的那声“小心”也是她喊的。
殷无秽心有余悸,倒不是被大皇子的骤然攻击吓到了,只是之前被压下的和容诀之间的矛盾再次被大皇子挑明出来。
殷无秽也说服不了自己,进退两难。他明知问这个问题会是什么结果,却还是,很不甘心,固执地想要追讨一个答案。
容诀哪怕开口骗骗他也好,都说东厂督主巧言令色,惯会骗人,怎的就不能用到他身上。若真那样,殷无秽便是为他上刀山下火海也甘之如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