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古朴无华还是抬举它。
根本就是破旧不堪。
宁野很满意,走镖经验告诉她,马车越旧越好,省得给她找麻烦。
要是按她的意思,三匹马直接上路,小包袱悬挂马侧,一副穷鬼赶路的样子最好。
劫匪一般不会劫这样的人,风险高,收益少。万一对方是公门之人,丢失重要信件,别说他们小命不保,直接派军队过来都有可能,老鼠洞给你掏三回,连蚂蚁洞都能给掘出来。
准备好一切。
宁野甚至没和五月她们告别,留下一封信就与纯狐卿裴司离开。
三人驾驶马车行走在路上。
裴司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问:“二……”刚蹦出一个字,他忽然想起五月对她的称呼,连忙改口:“大当家,不和五月她们说一声吗?”
“不用说。你叫我宁野吧。大当家听着别扭。”
马车外,女子依旧穿着男装,拿着马鞭却并不抽打马匹,而是有有一搭没一搭地用鞭把戳戳马屁股。
枣红色的马烦了,用尾巴赶她,速度一点没慢下来。
裴司不解:“为何不说?”
“说了就不好走了。”她语气颇为伤感。
正要再问,一旁看书的纯狐卿脑袋上忽冒出两只狐貍耳,现在只有他们三人,他更加懒得伪装。
裴司噤声。
纯狐卿动了动耳朵:“后边来人了。”
“嗯?”宁野回头去看。
薄阳下,路的尽头有一抹藏蓝色身影不断靠近。
纯狐卿收回耳朵探出头,掀开马车帘子,定定看了会,缩回身子:“是你的老相好。”
宁野:?
她什么时候多了个老相好?
“吁──”宁野将马车停下,跳下车,这才发现是五月骑着逐风来了。
“大当家!”五月满头大汗,逐风不高兴地停下,扬起尘土往宁野脸上呼。
逐风不愧是有脾气的马,虽然不会说话,但已经用行动问她:为什么不带上我?!
“你怎的和大当家一样,不与人说句话就留信走了。”五月埋怨,顺手把一个装满食物的包袱给她,接着问:“不带上逐风吗?”
宁野接下包袱,伸手摸了摸逐风,目光里全是不舍。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依旧摇头:“不带了,帮我照顾好它。”
逐风听懂她说的话,扬起蹄烦躁地走来走去,用力去蹭主人的脑袋。
“这一路上,山高水远。”宁野轻易制住它,缓声说,“有些路,带着你反而不好走。五月,我每到一个地方就寄信给你,帮我念给逐风听。”
五月早已红了眼眶,狼狈地撇过脸,用力点头。
逐风发出一声响鼻,甩甩脑袋,依旧不断蹭她的脑袋,大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她。
“成精了你。”她踮脚使劲揉它的耳朵,“我会回来的,你也一定要健康长寿。”
她絮絮叨叨讲了许多。
裴司听着听着,忽然明白过来她说的那句“说了就不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