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觉得汗毛直竖。
她听得出来他的自信,只要他想撩的,没有撩不到的!
在书中确实如此,但祝卿安是谁?这种桥段她演过无数遍,她听过的情话比他见过的人都多。
“那你注定要失望了。”
祝卿安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眼睛直直地看着面色逐渐黑沉起来的谢淮序。
“大哥,你看她,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男子,简直不知羞耻!”
少女双眼放着兴奋的光,指着两人咋呼,生怕人不注意。
她一出声,立刻引得好些来往的丫鬟婆子看了过来。
“谢乐瑶!”谢淮序亦觉脸上无光,厉声呵斥。
谢乐瑶自幼体弱,得一高僧指点,被养在乡下,后来果真身强体健,八岁时才被接回府中,王夫人对她有亏欠,便始终惯着她,时间久了便养成了这般骄纵的个性。
在她的观念里,只有志趣相投,没有门第之见。
她与江沐月一见如故,两人无话不谈,她是谢江cp的忠实拥护者。
这些日子,她担心江沐月的身体,一直在梨花巷陪着。
没想到第一次正式见面,竟是这种场景。
祝卿安款款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小姑,这么久才见到你,一见面就敢给我造黄谣?你怎么敢的?”
谢乐瑶被她的气势逼得后退了一步,仍嘴硬道,“是你不守妇道在先,还好意思威胁我?”
“心是脏的,看什么都脏!”
祝卿安端的是从容镇定,谢淮序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心虚的迹象。
“我明明看见你们耳鬓厮磨……”谢乐瑶不服气。
祝卿安竖起手指打断她,“小草包,没事多读书,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被骂了,谢乐瑶气恼,谢淮南却唯恐天下不乱,故意把帕子绕在手上,淡粉色的木槿花垂在他的手腕处。
谢淮序的目光落在那方帕子上,若他没记错,祝卿安的帕子跟这块几乎一模一样。
他看向祝卿安,面沉如水,像是等着她的解释。
“出什么事了,这么热闹?”另一边走过来几个妇人,祝卿安看过去,是何姨娘带着几个丫鬟婆子。
上次在凝晖堂她们在祝卿安这里吃过瘪,此时一见这场景,心里立刻明白几分。
何姨娘看到了谢淮南手上的帕子,忽然莞尔一笑,温声细语的,“殷勤遗下轻绡意,好与情郎怀袖中。如此爱不释手,想必二公子有了心上人?”
谢淮南笑得痞气,挑衅地看了谢淮序一眼,意味不明地回道,“心上人不如眼前人。”
谢乐瑶也注意到了那帕子,突然,她又指着祝卿安,大声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你送的,不知廉耻。”
何姨娘的几人各个相互交换眼神,八卦意味明显。
何姨娘好像受到了惊吓,捂着胸口,忙向谢淮序道歉,“世子,方才我乱说的,我不知道,都怪我嘴快……”
“何姨娘,身子不适便先回吧!”谢淮序侧脸,“墨竹,着人把她们送回去。”
送走了何姨娘一众人,谢淮序脸色黑到了极点,即便他对祝卿安无意,作为一个男人,头上带绿总会让尊严受损,暴风雨在他眼中蓄势,看向祝卿安的眼神冰冷。
“是有何误会?不打算解释一下?”
祝卿安面对他的冷漠,无数草原动物在心里狂奔。
谢乐瑶终于逮着了机会,“祝卿安,你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背着我大哥与他人私相授受?”
“啪!”祝卿安不气反笑,抬手就是一巴掌,“看来你的腮红不够红啊!”
“你竟敢打我?”
谢乐瑶捂着脸,她今日来本就是为江沐月出气的,没想到还挨了打。
“打的就是你。”祝卿安无所谓地擦了擦手,“私相授受的罪名我可不担。”
“少夫人,您要的绸缎奴婢拿来了。”
正在这时,熙春与敛秋来了。
两人合抱着一匹雪青色暗花绸,上好的面料在阳光下反射着莹润光泽。
原主嫡母虽不喜她,但面子功夫做得足,给她的陪嫁不少。
“给二公子。”
熙春和敛秋奉命将软缎塞进谢淮南手里,沉甸甸的绸缎让谢淮南下意识弯了一下腰。
“二弟,既然喜欢,做嫂嫂的,自然不会吝啬,就劳烦你屋里的婆子丫鬟给你多做些吧。”
“多……多谢大嫂。”
谢淮南道谢,在与祝卿安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冲她邪性地勾了勾唇角,“那我先走了,各位失陪!”
谢乐瑶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谢淮南抱着一匹缎子堂而皇之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