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不出声的宿友炎挥开陆固良的手,在他即将骂出声前取消了被误触启动的暖风,然后正确地打开通风。
只听细微的声响想起,伴随着一声温和的“滴”,设置在房间四处的进出管道设备开始运行。
宿友炎目视前方,一个眼神也没分给陆固良:“蠢货。”
“我知道怎么用!不用你多手!”
陆固良狠狠地擦拭被打的手背,“装什么,一早明明是你站得最近,不知道直接关吗?”
被指责的人已经转过头去,将他视作空气。
陆固良气得牙痒痒,哼了声远离他。
左星楠在旁边看得清楚,他观察着墙上的通风设备,忽然露出一个笑,“酒店的合作商里不会是宿家掌握了新一套系统设备吧,如果是这样那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我怎么听人说过……s–hh不得参与科技研发呢。”
宿友炎没有回他的话,左星楠也没有被打击到,继续充满兴致地说着。
“还是说已经有人提前将整套系统送到你家,让大少爷提前‘享受’过了?不过,要我说,连信息素浓度检测的功能都没有,这也未免太过古董了吧。”
实际上是有的。
宿友炎看着没有被争斗波及到的alpha,面色如常地走向争散发着信息素的、危险的oga,心里闪过些许疑惑和凝重。
通风设备的自动换气功能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药物管理局人员就能更改的,那个懦弱的alpha如果有这样的能力就不会走入要用药威胁秋生的地步。
那么只有一个结论:在他背后还有人。
虽然显而易见,但……在能接触到最新信息素通风系统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的计划里包含伊驹吗?
后一个疑问才是重点,让宿友炎不得不重视起此次突发事件。
而伊驹对于身后几人的心思毫不知情,他向虚弱的秋生迈去几步,观察着oga的状态,“秋生,你还好吗?”
秋生垂着头呼吸,他抬起一只手遮挡住自己的脸,洁白的衬衫不知何时沾染上污迹,不复以往完美整洁的形象,他的手指颤唞着,仿佛能感受到伊驹的注视,蜷缩不安。
他的身体在燃烧,欲望纠缠在心底让他想哭,想要寻求眼前人的怀抱,纠结挣扎的情绪化作额头落下的汗水,每一刻枫都是煎熬。
秋生仿佛能感觉到灵魂正在远离自己的身体,俯瞰着此时此刻荒唐的场景——三个alpha正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他的窘态,而他最不想在此时见到的人正站在距离自己不到一米的位置。
他有点想哭,委屈的、耻辱的、饱含想要向某人倾诉的爱意。
但不该在现在……不该在他最无措的时候。
如果让伊驹看到自己现在停不下来哭泣的模样,他恨不得现在晕过去,抽痛的太阳穴提醒着他,这是不可能的。
他只能如同被钉在巨石之上承受鹰啄的普罗米修斯一样,承受来自alpha那纯净的注视。
秋生仍然维持着动作不变,声音略显僵硬:“没事……学长,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请你现在不要看着我吗?”
oga的声音不像以往那样轻柔,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哭腔,让伊驹愣在原地,棕发少年像个蜷缩成一团的刺猬,仍然不肯抬头。
说完这句话,秋生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仅剩的尊严,快要因为发倩期的烘烤而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脑充满着“请不要看我”几个大字,他紧紧地捏紧手心,咬住嘴唇,全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实际上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对方的接近,渴望被拥抱,被葡萄的气息充满,甚至想要以极其下贱的姿态得到怜悯。
不可以。第一次,他如此痛恨自己的身躯,痛恨自己因为基因欲望而变得不像自己,无法掌控身体而露出丑态。
秋生浑身颤唞,藏在右手手心的碎片割伤皮肤,让他稍微清醒了点,从厌恶的情绪中脱离。
alpha并没有走开,秋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注视自己,一动也不敢动,肌肉因为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动作而变得僵硬,使得他颤唞的弧度变得更大。
泪意涌上眼角,一滴眼泪率先掉在地上。
伴随着葡萄气息的黑暗将他轻轻笼罩,alpha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接着后退拉开安全距离,将他留在壳子里。
秋生后知后觉地放下遮挡视线的手臂,意识到头上笼罩的黑暗是伊驹的外套,裹着葡萄气息的外套落在头上,划出一片安全区域。
他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开,眼泪落得更厉害,原本勉强维持住的情绪倾泻而出,现在谁也看不到他是一副又哭又笑的表情。
oga小心翼翼地裹紧外套,像只刚破壳而出的雏鸟,动作稚嫩而眷恋。
这幅模样刺痛了后面三人的眼睛,陆固良揉了揉眼睛,像在揉沙子似的,他撇到表情变差的左星楠,不爽转移到对方身上,“你不过去看看你的未婚夫?”
左星楠愣了一下,飞快地看了眼伊驹,语速极快,“其实呢,我和他并不熟,只是在今天才知道彼此是订婚对象,都怪家长们自作主张,烦死人,我早说我不喜欢装模作样的oga!”
“秋生同学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陷入自己世界里的oga珍重地捏着头上的外套,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固良看不惯oga的作态,总觉得哪里不爽,“喂你——”
伊驹抬手制止他,“别吵到秋生了。”
“……”
陆固良委委屈屈地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