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感激涕零,将东西先递过去,满脸诚恳地说:“赵爷受累了!吃几口再说,万不敢让您空着肚子。”
赵差役将东西接过,十来个大钱也不见他怎么弄的,顺手就没了。他掂了个包子,三口两口吃完,丢下一句“在这等着”,才转身进去。
莫非忐忑地站着。
片刻后,赵差役空着手,面无表情地出来了。
开口语气倒还温和:“活还早呢,什么时候能完我们也不晓得。腊月上旬老爷去府城述职,你到下旬再来看。”
活还早?腊月中才叫来看?
那岂不是,役丁们还得做最少一个多月?
莫非暗暗叹了气,面上还得感激:“多谢赵爷!也不知人怎么样,实在是家里老人想得紧,又赶着过年”
“我们也没收到消息,下个月再来吧!”
看来,赵差役不爱听废话,又开始朝莫非摆手了。
莫非赶紧笑笑,回到车边。
刚赵差役一进一出时间极快,也不知是不是真问过了,不至于哄自己吧?
即是说人还没什么消息,那应该没有伤亡?
莫非推起车往回赶,一路想着如何向村长他们说,或是先瞒着?
才到村口,就见王淑玉背着家喜朝路上张望。
“婶子怎么站在这里?小心风吹多了不舒服。”莫非问。
王淑玉虽然笑着,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她指指左边说:“将看过正武的屋基,才走到这里呢。”
一段时间不见,褪去小儿娶亲的喜庆,王淑玉看起来老了许多。
从前与大儿媳争锋相对的犀利,不知何时起,化作了老妪的温和迟钝。
正武的新屋基离这儿可有点路呢,自己远远就看见她呆着,在等什么,显而易见的。
莫非根本不忍心对她说出赵差役的话,心中纠结万分。
只是他停顿的这片刻,王淑玉却像是感觉到了,她猛地抬头盯着莫非,眼里满是希翼。
莫非没法子,轻声轻气地说:“婶子,你坐上来,我推你去村长家坐坐吧?”
王淑玉的眼泪喷薄而出,哆哆嗦嗦别说抬腿上车,人都快站不稳了,家喜仿佛被她吓到,从梦中惊醒,哼唧着哭起来。
莫非吓了一跳,赶紧去扶,“婶子、婶子,小”,王淑玉反手抓住他,哑着喉咙问:“非啊!小非啊!我老头子我老头子可是”
“没有没有,婶子别吓唬自己!我并没问到什么有用的,只是不知如何和你说呢!快哄哄娃儿,咱们吓着她了。”莫非懊恼得不行,没谱儿的事把人吓成这样,早知糊弄一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