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扫头偏瞧窗外的天色,寒风呼烈雪花飞舞,天色溟濛阴沉一片,看不出时间:“什么时辰了?”
柳二姐侧身坐在柳文?安跟前,心疼又难受地看着‘弟弟’:“药是胡大夫拿来的,现在辰时你再睡会?姐守着你。”受这般重的伤才睡两个时辰,早知会惊醒他,她就不该换药惹得她不会歇息。
柳文?安觉得身体沉重,精神?困屯,可肚子呱呱作?响表示抗议,对?着守在床头的二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拉着她的手像幼时那般撒娇:“我饿了,要吃饭,要要很多很多饭。”
一听他要用饭柳二姐顿时欢喜起来,俗话说得好:能吃是福,吃得多身体才会好!怜惜地摸摸自家弟弟头,给他掖好被角防止漏风,才急忙忙地出门打饭,要不是山上没鸡她恨不能炖鸡汤让她补补身体。
“你醒了”莫姚春才进门就看见她一张脸埋进盆里,不停地划动筷子把饭使劲往喉咙里塞的动作?,不由得一顿,想到自己吃饭时跟他几乎一样的动作?不由默然。
柳文?安觉得香啊,金黄的栗米香得跟仙粮似的,从?来没觉得这么好吃过,一口?又一口的将胃填满的感觉实在太幸福了,香糯甘甜回味无穷,给个猪蹄……她要换!她想?吃香喷喷的猪蹄!!
想?到油乎乎软糯糯的猪蹄柳文安喉头不停滚动,艰难地把脸从?饭盆里拔出,上面还沾着?几许栗米,看上去竟有几分可爱:“你胳膊上药没?”
她现在才恍然记起跟横肉大汉搏命时,中途飞出的要命一刀好像是莫姚春帮她档下了?
真正打量眼前人才发现人长蛮高,预计幺七零五往上?堪称女子中的身高战斗机,衣衫褴褛乌发脏乱,虽不见莫府时的蛾眉螓首女郎模样,但?她倒觉得现在的莫姚春更像一株在贫瘠之地开出的波斯菊,向阳而生,坚强自立。
更想跟她做朋友,来个亲密贴贴了。
“你脸上有块血晕,你找胡大夫拿跌打药没?”柳文安指着莫姚春脸上的红紫,吃饱了心情甚好还能絮絮叨叨地念叨:“一定要把它散开,不然等时间?长了,留在脸上就破相了。”
坐在床边的莫姚春忍不住打断他:“你对?谁都这么关心吗?”
正在说话的柳文?安一愣,失声惊讶:“怎么可能?我当你是兄弟明白吗?否则谁会有多余心思想?这些?”
不对?,她现在不在现代,该不是造成误会了吧?
正在扒饭的手突然一顿,端着?的饭盆开始不香了,为什么她会对莫姚春如此没警觉?
兄弟?莫姚春心中一跳,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坐立难安地攥紧手,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对?方一脸无辜的干饭样实在不像,只好硬邦邦地将收里的东西塞过去:“给你。”
“这是?”柳文安低头看给她的东西,布上有油,是肉?
莫姚春略不自在地偏过眼,不明?白为何四皇子要让她送吃的给这人,还要她独自一人前来,加之其它人劝说她不好拒绝,只能拿着?塞过来的肉手忙脚乱地坐了送过来。见柳文安面露疑问,绷紧了脸解释:“马肉。”
未了声色不自然地张口?:“我做的。”
你会做?柳文安闻言一愣,随即满心问号,高府大户的女郎真会做饭?
怕不是浪费了一块肉?
打开果然是焦黑一块肉,咬一口?脸都皱成一团,又苦又涩,跟观音土有一拼之力,不禁好奇:“你做了多少?”
见他吞咽得实在痛苦,莫姚春搁在腿上的手不自在地曲缩,嘴一张一合就说不别吃的话,只能垂首闷声回答:“就一块”
合着你就只折腾我一人呢?
柳文?安将手里巴掌大的肉凑合吃了,灌了半杯水才缓过来:“还有多少人活着??”
七十三洪屯人加上四皇子等人,总有八十?来号人,活来下的仅有五十?四?人,其中重伤三人,莫姚春说着?看了他一眼,得,柳文?安嘴角一抽,瞬间明白她是其中一人。
人人皆伤,响马及军卒除了趁夜逃跑的人皆被杀了个干净,至于其它消息谁会透露给一个女子呢?
就算带着剩余乡亲上山的李大爷了解也有限,下一步如何走也不是她身为女子能决定的。
如果她恢复男身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至少,莫姚春悄悄地看了一眼正在咕咕灌水的人,至少能正大光明?跟你相交,不惧流言蜚语。
填饱肚子柳文安又歇了半响,至到夜慕降临才醒了过来,肚饿又捧着?饭狂吃。
等牛人拾踏时门,就看到还有一盆热腾腾的粟饭搁在床头,走进门稀奇的瞅了瞅她干饭样子,不由自主地伸手戳了戳她胳膊:“你也太能吃了,盛了一盆还不够?”
柳文?安放下饭盆理?直气壮:“怎么够?我是伤者难道不该多吃点补补身子?咋滴,你心疼了?”
觉得被侮辱的牛人拾跳脚:“小爷我心疼?我会心疼这几碗粮食?等到了”
“行行行”或许是再次死过一遭,她行事说话都肆意了许多,见破小孩不服气,柳文?安赶苍蝇似地挥开他,毫不走心地堵上对?方想?说的话:“等你回了家送我百担粮食对?不对?你先前对李大爷也说过,我懂。”
你懂个屁!好心看你你还呛人,撑死你得了!
牛人拾气呼呼地跑了,柳文?安埋头继续苦吃,要是饭锅在眼前,她直接端锅吃饭,何必这么麻烦用盆呢?
力气大就得多吃饭,算算时日,她都十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