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童真有点像充电口接触不良的手机,充了一晚上的电,精神头还是蔫蔫儿的。
他强打精神,先去了一趟明仔的健身房,然后到了店里。
见到童真,韩东临放下碗筷,开开心心迎上去,抱了一下童真。
这个拥抱,和兄弟俩见面的打招呼一样蜻蜓点水。童真还未来得及抬手,韩东临就跑回桌边,继续吃早饭了。
早饭还是老三样:肉包子,鸡蛋和袋装牛奶。包子是童真包的,好几种馅儿,甜的有豆沙奶黄,咸的有猪肉大葱香菇青菜,分门别类装在保鲜袋里冷冻起来,可以吃好久。
童真推开包子,把手里的豆腐脑放在桌上,说:“换个口味尝尝。”
韩东临拿着塑料小勺,舀起一点放进嘴里,发觉味道不错,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童真坐在一旁,看着他吃,眼神幽深。韩东临以为他也想吃,舀了一勺白嫩嫩的豆腐,伸到他嘴边。童真摇摇头,说:“我吃过了,你吃。”
三口两口吃完豆腐脑,韩东临舔了舔红肿的嘴唇,说:“好吃是挺好吃,就是太辣喽。”
童真笑了笑,说那明天换个口味。
他心想,不多两勺红油,咋能盖住药的苦味。
他让明仔再帮他开了一瓶药。把四粒药丸用捣蒜的石臼碾成碎末,化进豆腐脑里。虽然没有严格遵守用药时间,但总比不吃药、任凭病情恶化下去强。
吃过豆腐脑的韩东临,打了鸡血似的,比往常精力充沛多了。脚下像踩着风火轮,一阵风般在店里店外跑进跑出,洗菜切配、扫地擦桌、布置餐具这些活,很快弄得齐齐整整。
童真跟在他后面,都赶不上他的节奏。
韩东临的头发有点长了,刘海长到了眉毛,鬓角盖住了半截耳朵。睡前头发没吹干,后脑勺的一撮头发总是调皮地翘起来。
童真带他去理发。
理发店两百米外就有一家,男士精剪,不包洗头,就只要五元。
托尼老师傅三刀两剪,给他理了个寸头。没有了头发的遮挡,韩东临清爽又精致的脸庞几乎要发光。连已经看习惯的童真,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韩东临对惊艳的目光早就脱敏了。他毫不顾及风度,歪着头、挠着脖子、踢踏着拖鞋,一路上龇牙咧嘴的——被脖子后的碎发刺挠得。
童真调好热水器的水温,喊他进卫生间洗头。
韩东临弯腰,用手撑着大腿,把脑袋伸到水龙头下面。
童真轻柔地搓洗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心里温柔得要化成一滩水。
不知为何,他还是觉得面前这个韩东临更加可爱一点。随心所欲、无所顾及,自由轻盈得像一阵风、一朵云,想刮风就刮风,想下雨就下雨。
这个世界有一个完整的韩东临才更好嘛。
给韩东临偷偷吃了三天的药。这三天里,贾东都没有出现。判断贾东半夜有没有出现,一个标准是看冰箱里的食物有没有减少。
大约是以前的韩东临不好好吃饭,贾东被动挨饿多了,对食物有很强的执念,尤其是甜食。童真刻意在冰箱里囤了点心蛋糕冰淇淋,都是贾东爱吃的。但第二天早起检查,一样都没有少。晚上没吃夜宵,韩东临早饭的饭量大了不少,一口气能吃下四个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