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临给了明仔一个眼神。后者上前一步,迎面一拳。车童的整个身体飞了出去,后背撞到墙上,像一滩烂泥缓缓滑到地上。
茍哥招进两个保安,把车童半拖半拽出去。
韩东临忽然失去了兴致,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上,驱赶似的挥挥手。客人们带着遗憾的神色陆续离开房间。
童真:“既然事实查清楚了,那我也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脑后一阵风袭来,他下意识偏头。躲开明仔的拳头,但未躲开他的扫堂腿。
童真被明仔反剪双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双长腿慢悠悠地走过来。它停下时,脚尖距离鼻尖不过五公分。
韩东临蹲下来,拍拍童真的侧脸,说:“一码归一码。我的人,坏了你的车,责任我担。但你打了我的人,还搅了我的局,让我没面子,你要怎么还?”
两人离得很近。韩东临的身上飘来一股淡淡的味道,像阳光晒过的干草垛,暖暖的闻起来很舒服。
童真的神经就像搭错了,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画画,很好看。”
韩东临的表情僵住了。他定定地看了童真一会儿,似乎觉得兴味索然。他打了一个哈欠,立起身子转身走了。
他留下一句话:“把车库里的车都洗干净,你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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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腾了一个晚上的庄园,渐渐安静了。
夜色慢慢淡去,东边出现了一抹白。鸟儿醒了,没心没肺地在林间的枝头跳跃歌唱。
童真睁开眼,从劳斯莱斯宽敞的后坐爬出来,伸了一个腰酸背痛的懒腰。
昨晚忙活了大半夜,他才洗了三辆车。
他洗得很认真,一是他觉得,韩东临说的话很有道理。自己打人闹事不占理,理应给人洗车。二是,这些车子都太贵了,哪怕划出一个指甲盖的道道,都会让他的荷包雪上加霜。
此时,他最想念的,不是家里的床,而是昨天下午,在林家没吃完的半碗泡饭。
真饿啊,好像肚子里有二十五只小老鼠,百爪挠着胃。
童真按着胃,走出车库。
整座庄园的人都在沉睡。
他走了一圈,找到厨房的后门,悄悄溜了进去。
从冰箱搜罗了一点食材,童真点火起锅,煮了一碗阳春面。
“你在吃什么?”
童真赫然转身。
韩东临穿着一身黑色真丝睡衣,光脚站着。他歪着头,好奇地打量他手中的碗,表情恬淡,声音柔和,和昨晚癫戳戳的摸样,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童真慌张:“对不起,我实在太饿了,不是要故意偷东西吃的。我只煮了二两面,一个鸡蛋和一把青菜,还有一勺猪油、两勺生抽和半勺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