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迟迟没进行下一步动作,正犯着难。
没过多久,他放下手中东西,用一旁的毛巾反复擦净,才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或许真的没察觉,或许是发现了却不打算出声。
直到她凑近,他仍目不斜视滑动屏幕,时不时又拎起那块布端详。
景和春疑惑的目光下滑,落到他的手机。
翟以霖没有遮挡,且对她不设防,她得以看清界面字样。
“顽固血渍消失术!床单洗完就像新的一样!每个月女性朋友都会来例假……今天教大家清洗的小妙招……”
自己闯祸就算了,结果还让别人收拾烂摊子。
景和春心怀愧疚,声音微弱,“哥……是洗不掉吗?”
景和春紧张说完,小心翼翼观察他表情。
和平常一样,清清淡淡,尽管知道没多大事,她的心还是不自觉揪起。
翟以霖没有立刻回答,他掀起薄白眼皮,对上她视线。
两人离得很近,准确地说,是景和春凑他很近。
他敞着腿坐着,而她抱着膝盖蹲在旁边,即便两人是这般姿势,景和春还是得仰脸看他。
这一片都是别墅区,层数不高,阳台的视角只剩碧空如洗、茂树成荫。
余光一片澄净天景,世界安静得如同被抽成真空,耳边只剩下细微风声,繁枝飒飒摇晃,节奏阵阵,如同绿色浪潮。
景和春才察觉自己逾越了正常的社交距离,甚至懒洋洋压着他的半边身子,将重量也交付一部分给他。
她慌忙低头,错开视线,发丝刮过耳廓,痒痒的,而盆里那股清新花果香的泡沫气息更加明显。
不自觉吸吸鼻子,闻得仔细,她悄摸往旁边挪了点,试图冲淡那股不自在。
而他的视线仍落在她发顶,半晌落下一声松散的笑。
“景芽芽,”他的专属称呼一出来,无形中便把关系拉进,“在我面前,你需要顾虑什么?”
他言辞认真,一本正经地讨一个答案,偏偏又含笑。
清醇声线按摩她每t一寸神经,蛊惑人放松下来。
景和春张张唇,眼睫眨动飞快。
随后,尽管声音闷闷,也认真回答,“我……初潮来得晚,初中前甚至没听说过月经这回事,有个异性朋友就因此嘲笑过我。”
每每提起这件事,景和春还是会难过。
没来月经的时候被笑话不是女生,经历初潮之后又被当做另类看待,年少无知的梁凯便是让她留下心理阴影的罪魁祸首。
两人从小吵架拌嘴,景和春没有真的生过几次气,唯一在心里宣判与他绝交的时刻就是因此。
所以后来他的表白,让她感到惊诧又荒谬。
这段关系无论怎么修复,就算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面上,也只能止步于朋友。
她或许会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但绝对不会和梁凯。
“后来在并不好的经验中才慢慢摸索出概念,知道这是我们女生特有的生理现象。可这没什么好的,体育课请假、大扫除碰不了冷水,这些都招致过多目光。”
“月经代表着麻烦、累赘、负担,似乎在所有人眼中都是这样。它因而被隐藏,对它避而不谈几乎成了一种默契。”
景和春声线不太平静地说完,看向他的目光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