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停在一个社区小广场:“28岁那年,我就是在这里,带走了‘警长’,他是一只没有剪耳的杜宾犬……”
“26岁那年,我和二黑在这里遇到了黑隼‘莱特’,他一个飞扑把树上的鸟扑下来,双方打得猫毛和羽毛满天飞……”
“这是二黑住过的宠物医院,下次我们再去拜访东江医生。”
“这两家是我们住过的网吧。”
“那是过去摆占卜摊的地方。”
“这是最初没钱时睡过几晚的公园。”
最后,柚李停在一个路口。
“这里——”
飞驰的汽车,极低的视角,一只手伸向毫无防备的女人单薄的后背——
“柚李酱!!”
脑中仿佛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番外1·看花回(完)
萩原研二在厨房洗碗时,大和敢助和由衣小夫妻俩也拎着垃圾出门丢,餐桌边顿时只剩下了柚李和诸伏高明。
“你跟我们家研二说什么了,孩子从厨房出来脸色就不好,吃饭时候眼神也不对劲。”柚李问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孔明老师。”
诸伏高明老神在在地端着茶杯:“萩原千速小姐的虹膜颜色是蓝色的,萩原研二警官却不一样。”
“虹膜颜色本就多样,降谷君的紫灰色,小哀的蓝绿色,都很少见,但结合他们混血儿身份,并不算奇特。”诸伏高明微微一笑,“但萩原警官那样的蓝紫色,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在人的身上。”
“你的爱猫二黑,恰好就有一双这样的眼睛。”诸伏高明十指交错,“一样的蓝紫色虹膜,一样的下垂眼,二黑是一只活了将近7年又过分聪明的猫,而萩原警官自称因伤在医院住了7年……”
“虽然乍一听匪夷所思,但你换了一副健康的身体归来同样无法解释,”诸伏高明给渐渐收敛了笑意的柚李续上茶水,“二黑是你的逆鳞,你却没有在我说出如此荒谬的推测后发作——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都是事实。”
“萩原研二,就是——”
“嘘,”柚李余光留意着厨房里的萩原研二,手指竖在嘴唇中间制止了诸伏高明说下去,“够了,孔明先生,强极则辱,慧极必伤。”
诸伏高明向来听劝——只要对象不是大和敢助——他从善如流地不再提及这一反科学的话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喝茶。
柚李叹了口气:“我原以为你是想起了什么,没想到……好吧,你从来都是最先看透的那个。”
“从你的言语可推知,我原本知道更多。”诸伏高明瞥见萩原研二一边擦手一边从厨房走出来,顺滑地转换了话题,“生田组被连根拔起后,长野的治安为之一新……”
……
仿佛什么无形的壁障破裂,海量无比真实的记忆如同洪水将“在医院养病7年”的假象冲垮。
在饥渴寒冷中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一只黑猫的惊讶;拖着虚弱的身体找到流浪猫投喂点,看着脏兮兮的猫碗和散发口水味的猫粮时的纠结;恢复健康后一路去找姐姐和小阵平的路上——
“柚李……”萩原研二咬着唇,哽咽难言。
……
在外跑了一早上的外勤,松田阵平回警视厅食堂准备如常应付一顿午饭,却立刻敏锐发现搜查一课的同僚们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干什么?”松田阵平随便拉开椅子坐下,粗声粗气地问道,“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高木看了一眼佐藤,默默掏出了手机:“今天有一段小视频在社交平台上被转上了热搜……”
东京市民见多识广,能冲上热搜的要么是娱乐公司精心编制的热点,要么就是什么案发现场。
松田阵平立刻接过,心中已经打算一会儿去买个炒面面包在路上吃,却在看清视频主角后愣住了。
他缓缓摘下墨镜,用杀人的目光瞪着手机屏幕:
一个繁忙的十字路口,椿站在人行道上,一个男子跪在地上,抱着她的大腿嚎啕大哭,由于高挑的身材,他的脸刚好埋在椿的小腹处。
不用细看那垂着半长发的后脑勺,松田阵平也能看出那是他那位绝对有毛病的幼驯染。
通过标志性建筑确认了视频拍摄地点后,松田阵平把手机还给一脸惊恐,生怕他把手机捏碎的高木,大步走出食堂。
在班长和诸伏景光的拼命阻拦下,炸毛的松田阵平没能立刻把幼驯染扭送精神病院。
但这并不能阻挡他拍着桌子勒令萩原研二从实招来。
“唉~”被拖进笔录室,看着对面一字排开的四位同窗,萩原研二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活像屁股下的不是笔录室的铁椅,而是舒适的意大利纯手工皮革沙发,“hagi只是一只柔弱的小猫咪,你们这个样子是违反《动物爱护管理法》的。”
拳头硬了。
这下连诸伏景光也放弃了阻拦松田阵平,任由他把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准备立刻给对面的神经病来几拳醒醒脑子。
恰此时,手机响了。
几人神经质地看了一眼绝不可能被外人入侵的笔录室摄像头。
电话里,柚李表示她正在警视厅门口等着研二,要带他去拜访东江医生,让他们少发神经。
显然,警视厅熟人遍地的柚李已经知道他们把萩原给扣了。
“椿,你去拜访东江医生,没必要——”
“五分钟,”电话里柚李的声音立刻不耐烦起来,“五分钟内我看不到研二,我就打电话告诉千速姐和娜塔莉,再把降谷零的裸-睡照和诸伏景光小时候光屁股的照片帖公告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