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爽快地笑起来,“贫吧你就”
“诶呦——对对对”罗云才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语气立马温柔下来,“同学聚会卿卿到底去没去呀?我昨儿不是嘱咐你了,要是碰见了,聚会结束今天就把卿卿领回来,搁咱家过年嘛…”
罗云的话隔着手机不知进了多少给程澈的耳朵,刚清明的脑袋又要混沌。无声地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扶着额头,可着凌乱的头发抓了抓。
“说话啊?又没信号了?啧…咱家信号老这样,哎你说换个机顶盒能不能好点”
“机顶盒又不管你信号的”程澈耐着性子回,语气略显疲惫。
“我先挂了,妈”
“卿卿…”罗云还要说点什么被程澈打断。
“知道”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妈。
他连自己都搞不明白。
怎么讲?
其实您儿子是个同性恋,还喜欢您干儿子,昨儿晚上干柴烈火来一炮。
喜欢?
程澈自嘲地扯了嘴角,可不就是喜欢么。疯癫了似的。
人已渐渐多了,摊位老板瞪了程澈好几眼,又不点东西还干占着一个位置。
程澈懒得动,任着风吹,鼻子冻得通红。
他得感谢这操蛋的天气,眼睛都有理由红一红了。
“程澈!”
熟悉的,悦耳的呼喊,将他从快窒息的沸水中拽出。
程澈掀开眼皮看过去。
是许之卿。
站在马路对面,来得很急,该是跑过来的。
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被程澈的手崩坏了两颗扣子,他也不甚在意,可能也来不及在意。
人群依旧,他们不断被群潮阻隔,烟雾交织。
鸣笛,喧嚷,喝,早市的所有声音一下子灌进程澈的大脑,顷刻苏醒。他看见了许之卿泛红的眼睛,也是被冷风吹的?
太阳升起,是冬日的暖阳。
重新笼罩大地。
面前的许之卿和记忆里的重叠,程澈发现自己有点对不上号了。十三年,还真挺久的。
他与绿绿园
许之卿是九岁时跟着母亲沈一清搬到这个北方的小镇,一个地图上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个点的镇子。他都怀疑他妈妈是怎么找来这么个边角料的地方。
整齐错落的平房,石头子铺的土路,七扭八拐的胡同。街上并不规整的楼房,像是上个时代发展洪流中的遗物。就只跟着时代变化一下,凑个热闹,却嫌那也没劲,刚点了个头便又回了自己闲懒的时候,半点建设也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