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得陶欢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意放在他面前。
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但是宿舍楼十一点准时熄灯,只要超过这个时间还不回去室友肯定会给自己打电话,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意识到自己出事了。
唐辛有些绝望地想,等自己被找到的时候怕是连个全尸都没有了。
妈的便宜陶欢这个死变态还不如被程律吃。
今晚程律难得对自己敞开心扉说了点心里话,要是自己就这么死了,他会不会难过啊?
唐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陶欢如果真的想杀自己那他可能已经死了,看他目前的行为,似乎也不是没有周旋的余地。他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拖延时间,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想到这,唐辛快速酝酿了一下情绪,眼睛湿润眼眶发红地说:“你还说不是想杀我?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拖到现在还不动手,难道是想让我清醒地看着自己被你吃掉吗?那你还是给我个痛快吧。”
本来想着破罐子破摔激一下陶欢,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谁曾想陶欢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再次凑过来摸着他的脸目光痴迷地说:“对,就是这样,哭吧,多哭一点眼泪,我会好好品尝的。”
唐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
就在这时,唐辛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期间还夹杂着几声人声:“快,监控显示他没有出去而是上了楼,去天台看看!”
唐辛眼睛一亮,刚醒开口呼救就被陶欢一把捂住,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闭嘴!否则我现在就给你个痛快!”
唐辛心跳得快要炸开,用尽全力开始挣扎,虽然身体尚未完全完全恢复,但是并不妨碍他给陶欢添堵。
陶欢不得已欺身压在陶欢身上,一只手堵住他的嘴,一只手按住唐辛不安分的手防止他拉动绑着手臂的床架发出声音,就这样僵持着听门外的声音。
“嘘!小声点,别惊动了他。”
“队长,天台的门上锁了。”
“直接撬开,动作轻点。”
唐辛艰难地挣扎,就差一点。
“队长,天台上没人。”
“这些房间,给我挨个搜!”
“是!”
听着门口的脚步声逐渐走远直到消失,陶欢才松开手。
唐辛急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说:“你也听见了,他们已经在搜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搜到这里的。”
陶欢看向他:“所以呢?”
唐辛沉默了一下说:“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反派死于话多你知道吗。”
陶欢这次是真的笑了,良久,他转头看了看身后刚才扔刀的地方,刀和旁边的抑制器都静悄悄地躺在原地。
他低声问道:“你现在是不是不怕我了?”
唐辛看着他说:“我以前一直都不怕你。”
陶欢沉默半响,起身将刀子重新捡起来看向唐辛:“为什么?你明明一直都知道我是fork,为什么不怕我?”
唐辛摇摇头,平静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从我还不知道自己是cake时,也曾无数次幻想自己会不会哪天就突然被fork当成一盘菜给吞了,无数次怀疑身边的那些普通人会不会是fork伪装出来的假象,但是当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认识到一位fork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唐辛想到了夏林小心翼翼地告诉自己其实是cake时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带起一丝笑:“我从不觉得fork可怕。”
唐辛心想,我喜欢的人就是一位fork。
“你不觉得fork可怕……”陶欢有些呆滞地重复着,然后自嘲地笑了笑:“你只是单纯地怕我而已。”
他举起手,冰冷的刀刃贴上唐辛的脸轻轻游走,低声说:“你确实应该怕我的。”
“如果你一开始就怕我,就会远离我,会和那些人一样,用看垃圾的眼神看我,就不会被我惦记上,也就不会落到我手上。”
“但是,现在,”刀刃滑到唐辛的脖子,白皙纤细的脖颈在金属的衬托下显得异常脆弱,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那颈动脉跳动的声音,只要一下,甜美的血液就会喷涌而出,滋润他贫瘠干涸的灵魂:“你只能成为我的食物。”
可他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些发抖,好几次险些真的割开了那人喉咙,陶欢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换了只手拿刀,然后将唐辛好不容易趁他刚才没注意偷偷摸摸勾到身边的手机踢开:“你觉得你藏得很好吗?”
唐辛:……
妈的果然是他故意放在那的。
“你放心,我说了不杀你就是不会杀你。”陶欢动作轻柔地将他的左手解开,然后用刀在他手心划了道口子:“我在你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就当是报答,让我尝尝你的味道吧。”
这次不是之前那种只蹭破点皮的力道了,鲜红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
尽管被绑太久导致整只手都已经有些麻木了,但是皮肉被划开的感觉还是让唐辛头皮发麻,紧接着的钝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陶欢表情近乎虔诚地半跪在唐辛身旁捧着他血流不止的左手,凑过去舔舐着得来不易的美食想要饱餐一顿。
这种被人贴着吸血的感觉太诡异了,唐辛条件反射性地想往后躲,没想到下一秒陶欢突然面色铁青,张嘴吐了出来,手里的刀也没拿稳掉在地上。
唐辛来不及多想,连忙把刀子捡起来用力朝窗户的方向砸了过去。
而陶欢在艰难地吐出那口血后像是脱力一般瘫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