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莲来了地里,她远远就道:“我在下头没瞧着人,竟是蹲在这里拔草,我还以为你在山里没下来呢。”要不是留意到地边上新多出了几捆柴,她也不会想着上来瞧瞧。
巧云边拔草边笑道:“来得正好,来帮我一起拔。”
她是开玩笑,没想到佩莲还真蹲下身来帮她拔。
“欸欸,不用,你站着耍会儿吧,咱俩说说话就成。”
佩莲嬉笑道:“我又不用手说话,拔草还能耽搁我不成?”
“哎呀,你别客气了,咱俩相交这些日子你还跟我客气,帮你拔个草算啥?”
巧云这才没再拦她,“我这不是怕把你累着嘛,想着你在家里干一天的活儿了。”
佩莲道:“家里的事儿都是干习惯了的,倒不觉得有啥,就是我大嫂现在有了身子害口,饭食很不好做。”说起这个就犯愁,甭管她是做荤的素的,她嫂子吃不了几口就是吐。
她大嫂待她还挺好的,眼瞧着她这几日瘦了一圈她也心疼。
巧云道:“我以前听村子里的婶子闲唠嗑,说是怀孕之后闻到的饭菜都不是平常的味儿了,酸的闻着是馊味儿,家禽肉闻着是鸡粪味儿,猪肉是哈喇味儿,鱼肉是腥味儿,总是就是想不出来的怪味儿,闻了就想吐。”
“啊?这么古怪啊?”她娘说怀她们兄妹三个都没咋吃苦,所以她也不知道害口的人竟然过得这么艰难,她更体谅她大嫂了。
巧云道:“可不,唉,反正就哄着劝着养着,那些婶子说等过这一段儿就好了。”
佩莲连连点头。
巧云还道:“我还听人说,有的孕妇害口纯粹是心里有事儿,紧张担忧,所以食不下咽。”
佩莲真是长了见识,她回去得好好瞧下她大嫂是哪种害口。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唠着,不留意地里的草就扯完一半,日头变红,已经到傍晚了,何二婶她们终于来了。
素花道:“今日本想早些收摊子的,也不知是怎地,偏生人一个接一个的来,这才耽搁到这会儿。”
何二婶见地里还有个姑娘,问道:“这是谁家的闺女儿,这般好,还帮着你扯草。”
巧云道:“她是下头村儿里人,她家开豆腐坊的。”
“噢~那便是郑家的闺女儿了?哎哟,一晃长这么大了哈。”一说豆腐坊何氏就晓得了。
巧云:“对。”
佩莲大方地过来笑着打招呼,“婶子好,我叫佩莲。”
何氏赞道:“这名儿起得真好,佩莲,好听。”
巧云又给佩莲介绍了下,“她们是我家相邻住了多年的老邻居,这是何二婶,这是她女儿,素花。”
佩莲打量着素花应当略比她大些,就喊她姐姐。
素花本还有些羞赧,不过见这个姑娘这般大方,自己也不好小家子气,微红着脸跟她说了几句话,彼此算是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