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江指点过白凰,很快发现他一点就通,进步奇快,儿子天赋过人,自己却只能停滞不前,他的心已经扭曲,不在意太白山庄未来如何,只怕儿子胜过老子,废白凰武功还不够,索性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走火入魔,他的疯可能是真的,也可能只是装出来的,反正太白山庄里,从来没人是他的对手,好在有一天他忽然自己不见了,他消失了,山庄里再没人见过他,一直到我们找到梧桐苑那个入口,才猜测他可能还在山庄中。”
大概这就是大户人家。
赵刀刀觉得这复杂程度与她的门派也相差不多了。
事已了,赵刀刀不太在意外物,但好处还是要拿的,毕竟他们在这吃了太多亏,太多苦头。
因为他们接下来还要去其他地方,行踪不定,赵刀刀便让白凰把该给的东西都送到唐家堡去,白凰应了。
月高挂。
夜里清凉,无云。
赵刀刀消食后在院中练刀。
或许是在阵中和怪人对着砍了上万次,她觉得原先使得不太顺的招式更自如了,挥刀更快,刀落之处随心所欲,假如眼前站着个人,她闭着眼都能精准击中要害。
白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他没有武功,赵刀刀也没有感到恶意,就随他去。
待练完最后一遍,她想了想,还是说,“白庄主也早些休息吧。”
又补充道,“下次别再偷看了,刀剑无眼。”
白凰这会儿已经酒醒,笑道,“原来在阵中赵姑娘就想戳瞎我的眼了?”
赵刀刀看着他没有回答。
如果不是藏宝室中的那道目光很快移开,没有恶意,这笔账还得多算些。
也正因为那目光没有恶意,好像只是单纯打量着里头的人,她才确认,所谓安全的地方,是她所在之处。
他没有说谎,阵中的确有能救人的地方,他们无法闯过便可原地等候。
看赵刀刀转身准备进屋,他提声问道,“传闻……赵姑娘是个被传成少侠的女子,而我是个唱旦角的男人,这不正配?”
赵刀刀停下来看着他,“我们不一样。”
白凰来了兴致,好奇道,“哦?哪里不同?”
赵刀刀一字一句道,“你是小白脸,我可不是。”
将小白脸的笑声抛之脑后。
赵刀刀一进屋便听到赵小刀的冷哼,“配?”
赵小刀咬牙切齿,“真不要脸,他也配?”
赵刀刀笑了笑。
“我没你大方。”他在别人的地盘上无所忌惮说着坏话,“你没宰了他,已经仁至义尽。”
“你说的对。”赵刀刀顺着他。
“小刀,别生气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了吗?”
愿你
刀子精和小蛇都不喜欢太白山庄,青蛇难得醒来,一开口就是,“你怎么还在这里?”撑不住要睡过去也不能阻止它的抱怨。
赵小刀已经念过她一轮,可惜一把刀不能驮着她离开,只能充满怨念的陪着她留下。
赵刀刀本不打算多留,不过唐雪押着她,说必须在太白山庄待到身上的伤完全养好了才能考虑启程的事,周向晚也帮着她劝,他们说的苦口婆心,理由一天一个,全是为了她好,赵刀刀应接不暇,被劝住了。
这一留,就又留了半月还多。
这期间他们搬到了梧桐苑中。
事实上不全是为了她好,也有假公济私者。
唐雪在太白山庄待得十分自在,心安理得地白吃白住。她几乎每天都要找姜容一次,对姜容夸赞太白山庄的厨子实在是好,让厨房每天不重样地做饭,像是要吃个尽兴,几天下去,脸上似乎都多了点肉。
周向晚点评她在此处颇有在唐家堡时的威风样子,被她当作称赞接下了。
赵刀刀甚至觉得她在这里比唐家堡还要放肆。
三人住在一处,梧桐苑的亭子白天被他们霸占,旁人只能绕着道走。他们自上次之后再没见过白凰,但结合白凰的话慢慢将洞中之事串了起来,只觉得令人唏嘘。
高风亮节的白梦江白庄主原是个狠戾不仁的伪君子,这实在和唐雪过去对他的印象背道而驰,她传书与唐家堡,唐堡主也表达了自己的震惊,父亲尚且如此,更何况被表象欺瞒的世人,若是他们知道了,怎能容忍这样的背叛,太白山庄怕是安稳不保。
这秘密虽然被他们巧合知道,却远非他们所能承受,最多也只能在彼此之间讨论一二,若是有人问起,三人大概要默契地守口如瓶了。
白梦江最后也算是死在自己为自己准备的墓中,死得其所,只是错了点儿方位。
赵刀刀猜测他是死于怪人手下,只是在阵中走错路这样的错误,对外人来说尚且合理,自己的墓中……或许他真是疯了吧。
城中事务繁多,他们见不到白凰,后来连姜容也很少见到,哪怕有些好奇那本书到底为什么对白凰如此重要,也不得而知了,后来干脆就忘了这事。
姜容还没忙起来的时候,有次找过来,与他们说了在找到出口之前阵法的情况。原来藏宝室可以从外面进去,有几处地点是安全的,但是想从里面强行破出却不可行,会有机关将人锁住。据姜容说,有人试着从里面往外闯,等他们进去之时,见到的就是藏宝室中已经被晾成干尸的尸体。
看来还是有很多秘密。
索性赵刀刀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强烈的人,她明白,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次之后,唐雪和周向晚也再没有说起过阵中太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