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客厅没有开灯,只有饭厅的暖灯随着饭香飘来,江倦将叶景脸上的枕头拿走,低头看着他轻声问:“做好饭了,饿不饿?”
叶景皱起眉,闭眼适应光线,搓了搓脸从沙发上坐起来,若无其事道:“快饿死了。”
说着,他轻松地起身,朝饭桌走去,中途还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伸了个懒腰。
叶景控制情绪的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江倦不知道曾经有多少次,在他不曾遇到叶景的时候,叶景就像现在这样,经受了巨大的创伤,却只能独自疗愈自己,等捱过去后,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继续生活。
有多少次?他经历过多少次?才会这样熟练?
江倦深吸了一口气,跟上去,给叶景盛饭。
今天回来得突然,还好阿姨按时在冰箱了放了新鲜的菜,江倦简单做了个一荤一素,叶景坐下,捧起饭碗开始夹菜吃。
他不说话,江倦便也没出声,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饭,江倦明显感觉到叶景心不在焉,与平时吃饭时专注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叶景不知道在想什么,吃完饭后甚至恍惚地起身开始收拾碗筷,把江倦吓了一大跳。
“叶景!”江倦喊了他一声。
叶景从恍惚中回过身,转过身来,看了江倦一眼,“怎么了?”
江倦走上前,从他手里拿过碗筷,“我来收吧。”
“哦。”叶景把碗给他,人却没走,呆呆地站在一旁。
江倦很快收拾好了碗筷,一转身,叶景竟然还站在旁边。
江倦心疼不已,可他知道这件事他没法开口安慰,他要做的,是陪在叶景身边,等叶景想要开口诉说的时候,他能够在旁边倾听。
江倦给叶景倒了杯果汁,“新鲜水果,刚榨的,不是饮料,喝不喝?”
叶景犹豫了一瞬,“不喝。”
江倦没勉强他,捧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
叶景忽然说:“喝酒吧。”
江倦被吓了一大跳,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平时连饮料都不愿意碰一下的叶景,现在竟然说要喝酒?!
江倦心里百味杂陈,唯心疼最重。
“叶景。”江倦喊了他一声,无奈地看着他,千言万语在心口堵着,不知道该说哪一句。
有委屈跟我说啊,我听着,不走,不烦,很认真,何必什么事都憋在自己心里呢。
江倦什么都没说,只是朝他张开手,“要抱一下吗?”
叶景犹豫了片刻,主动上前,轻轻抱住了江倦。
二零一八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