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节倒是没有他姐姐心思细腻,听完崔耕的解释之后,一脸的满不在乎,甩了下胳膊,撇嘴略显不痛快地说道:“那瞧这意思,还是没法儿把吴家钱庄的储户统统抢过来呗。七成储户在他钱庄里,那咱家还是干不过他啊!”
“那也未必,吸储毕竟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要想成为清源县,甚至整个泉州府钱庄行当的魁首,更不可能是一日之功。”崔耕耐着性子说道。
曹节又问道:“那除了提高年息之外,还有啥吸储新招儿没?姐…呃,崔县尉!”
崔耕唔了一声,然后走至临窗的位置,伸手指向窗外,道:“天顺钱庄在清源县经营这么些年,必然是有他的倚仗,但我们的目光的不能总是局限在清源城内。趁此势头,我们不仅要在清源县经营稳固好聚丰隆银号,还要趁着吴家还没缓过神来,以最快的速度在莆田、龙溪、晋~江等各县将分号开设出来,甚至是泉州府城,也要第一时间将分号开设出来。既然清源县的储户我们暂时饱和了,那我们就把目光放在清源以外的地方。”
“会不会脚步放得太快些?”
曹月婵用手轻轻在桌沿叩了一下,略微犹豫地说道:“一下子开那么多分号,这本身就是不菲的支出。同时还一味地以两分五地利息来吸储,光是每月的利钱都是一笔庞大的开支啊。我们是不是先着手准备放贷放款之事,好让银号开始做些营收啊?”
“放贷放款之事不急,我们现在必须要抢占储户市场,必须第一时间将摊子铺开,要在吴家还没反应过来我们真正的用意之前,布局好一切。至于摊子大,不用担心。田文昆那儿我已经打过招呼,以后木兰春酒的现银回流款先不走崔氏酒坊,而是第一时间流入银号这边。”
崔耕摇了摇头,坚持已见道:“我们现在区别于天顺钱庄的优势无非两点,一是我们有木兰春酒的现金流,二是我们有他们所没有的大格局和大布局。他天顺钱庄在我崔某人眼中,不过小孩儿过家家而已,不足为惧!”
听着崔耕已经自已的顾虑都想好了应对之策,曹月婵表面上淡然无异样,但心中还是挺欣慰的,他当初之所以找崔耕来合作银号,不就是看重崔家木兰春酒的吸金能力,和他崔某人不同于别人的长远目光和大格局吗?
随后她也点头表态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有异议了。也对,必须在吴家没有看破我们聚丰隆将来的真正意图之前,提前一切提前布局好。不然的话,等着他们反应过来,以吴家的实力,再不济找个合伙商号,也能效仿我们聚丰隆。”
“嗯,就是这么个理儿。”
崔耕说着冲曹节招招手,将他叫到窗边,道:“曹节,其实清源的储户市场还有一块儿是被吴公礼忽视的。”
曹节愣了一下,问道:“吴家在清源经营了数十年,还能有忽视的储户?不能吧!”
崔耕道:“我问你,天顺钱庄对储户要求多少钱起存?”
这个曹节不陌生,之前他就收集过天顺钱庄的一些资料,张嘴就说道:“自然是一贯钱起存,存期至少一年整!”
崔耕笑道:“那就对了。我告诉你个小招儿,这法子背不住能替咱们聚丰隆吸纳到不少储户,你且附耳过来……”
曹节探过头,两人一阵交头接耳。
曹月婵见状,暗中好气,神神秘秘的,本姑娘还能去给吴家通风报信不成?小人之心,哼!
……
……
城东,天顺钱庄。
吴公礼今天心情非常不好,整整一白天都在钱庄后堂的账房里呆着,若不是宋温到钱庄来拜访他,说不定今天他早早就回吴府了,哪里还会呆在钱庄里?
从早上到现在,快临近傍晚了,耳朵就没消停过,一会儿一个伙计来报,说刚刚又有多少个储户来柜上提了银子走了,一会儿又一个伙计进来通禀,刚刚哪家店肆的掌柜来柜上,支走了多少银子,准备另存他家。
来来回回,吴公礼都快被折磨疯了。
在清源县经营了数代人的天顺钱庄,什么时候面临过这种尴尬的局面?
账房中,宋温已经坐了快有一个时辰,光茶汤就换了三四盏,就没见吴公礼踏踏实实地坐下来说过话。
见着天色有些晚了,宋温咽了咽唾沫,欲要张嘴。
却听见一声“啪”!
吴公礼又狠狠地将一本账簿扔在桌上,面色难看地骂道:“这崔二郎欺人太甚啊,今天又活活抢走了我钱庄小两百号储户。前前后后才四天的光景,宋户曹,你知道我天顺钱庄流失了多少储户吗?”
“妈的,足足三成啊!”
吴公礼逼近宋温,凑到他的跟前,竖起三个手指,喷了宋温一脸口水:“短短四天,就抢了我吴家经营数十年的三成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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