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善于压抑情绪的人已经快哭出来了,有些不悦的伏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次真把人逼急了。
伏洋放柔目光看她,无声的回应着什么。
对视许久,伏洋更换了无数次心情,最后又轻笑了一声。
他问:“真的那么难吗?”
没等路榎回答,他伸手轻轻的挽了挽她耳前的碎发,停在她的发上,温和真诚,像是默许了什么,温热的小指轻轻划过她的耳廓,最后垂下。
无言,许久。
路榎嘴巴抿成直线,仍然没有一丝想要躲开的想法。
眼前这个人,是她从一开始就感应到会仰望一辈子的人。
鼻梁高挺,眼睛清亮有神,看人的时候像是世事自在心中好不离俗,半耷拉着时像是恣意或怠惰的洒脱,有时稍稍低眉,就大概是有什么无法忽略的苦,她看一眼就直心疼,就像现在。风干过的碎刘海打在额上,眼上,几根随风卷起来又落到浓密的眉上去,他却都不在乎,只管深沉着,要将她拉进海底。
她不忍细想,但伏洋确实说的是……最好就这样,一起溺死。
伏洋嘴唇生的算薄,不说话的时候嘴角稍稍向下垂着。最惊喜是他笑的时候,眼角微微向上弯起一道弧线,眼底的卧蝉显现,眸光微闪,深邃时隐时现,整个人含蓄又热烈。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笑得那样好看,即使那么优秀也可以由内而外散发谦卑。
她在今天之前都以为,她对伏洋的感情不会掺杂任何的世俗之念,真要到时机她也可以体面的抽离。
可这一刻,突然好想拥有他,从身体到那整颗心脏的拥有他,不让给谁。
或许是从,他说可以帮她打坏人的时候开始,也或许,是他把手放到她腰上的时候,因为是他,所以连指尖正常的生理温热都能让她慌了神。
路榎向来不愿多思考男女之事,她懂,难以言喻也该顺其自然,不用浪费精力多想。
可她现在大概永远不会忘记她半小时前全身心感受到的温觉触觉听觉和视觉了。路榎脑子里的东西太丰富,一旦带入了设定,某些画面就会滔滔不绝的涌现,冲击她的神经,勾勒出人类最忠实纯粹的生理热忱。
甩不掉的荒谬想法让路榎的嘴角不自觉抿成一条线,最后彻底将头埋进手机没再抬起过。
早晚会出事的,他们之中没有人无辜。
……
“滴滴。”
一条“g”的短信从弹窗落下。
路榎顿时绷紧肩膀,食指点开了那条信息。
浏览数秒,微皱的眉毛缓缓释放,缓了口气,她小心翼翼撇了两眼伏洋,对着手机回复了“收到”二字。
这一次她绝不要失约。
走长了走死了(双)
来自野矿的大风再一次狂妄,不顾死活的席卷人间,指挥着每一株舞蹈家,将这场生灵的碰撞推向高潮。
她脑子里曾设想过无数次两人同框的画面,但真正有所接触的时候,她又总是去设想着如何让收场更体面。
或许会是下雨天,刚好吹着这样的大风,或许是阴郁的日子,淹没了所有的色彩,再不然就是下雪天,不过最好不要这么快吧。伏洋会用什么眼神看她呢,是无声的漠然,是欣然的道别,还是也会泛起惹眼的红,让她愧疚心疼得要死,再有就是平静得跟以往千百个日子没有任何不同,是好还是不好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