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道别。”
明明……她应该知道那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所以,她再有苦衷,伏洋这次也不会顺她意,理所应当的理解,再选择若无其事地等着她。
他不要。
他甚至不想给她道歉的机会。
这样顽固又乖戾的伏洋一点也不像她口中“好得让人没办法”和“不会生气”的伏洋,但事实是,他本来就是这样固执古怪的人,一直、从来都是。
以前只是没遇到过会让他这么斤斤计较的事物,遇到了,就不一样,他完全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德性,所以早先还不止一次提醒过路榎。
她真的以为,他笑仅仅只是因为他是烂好人,他走近、他不拒绝也仅仅是因为把她当朋友,或者,只是浅浅的好感么?
伏洋早就觉得她的滤镜重得不可开交了,怪只怪他还没来得及打破,人就是先跑了。
伏洋一直记着,那时候路榎红着眼睛问的那句:
“下一次一定不会吗?”
他当时的真实想法是,不是一定不会原谅,只是不想分开。
要走可以,像他们约定的那样,明明可以像约定的那样,好好说,他不会拦她。
那这又算什么?
秘密花园里的怨种农夫么。
守护了很久很久前的花有一天不愿再开了,不管出于什么,他想,花只是做了自己的决定,他没必要劝诫,也大可不必再期盼。
就算有一天会再开,但,不一样的。
做选择的人没有资格要求等待,等待的人不必奢侈如期重逢。
既然那人不留余地的走了……那他,偏要任性一次。
——
那天清晨七点,伏洋没有等到来送他的路榎,等到的是周绿晓。
周绿晓沉着脸,找到伏洋后喊了他的名字就没再说一句话,只把一根样式特殊的红色手绳递向了他。
细长小巧,说不出是简单还是繁杂,只是看到线条被来来回回的绕成了精致的纹路,怎么看都是某人的独家编织。
这样的物件,大抵就是路榎昨晚坚持要来送他的理由。
伏洋望望绳,再望望周绿晓,眉头越来越沉。
“路榎呢?”
聪明如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她……”周绿晓支吾着,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话来为路榎的离开作辩解。
“让你收下这个,然后请你再等等她。”
“多久?”
“她说,不会太久。”
闻言,伏洋舔唇。
深黑的眼凝视着那根绳子始终没有动作。
眼前的伏洋气息很浅,沉着脸奄奄着,眼里再也装不进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