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回来时将她按在水井边上时咬的。
“我并不太纵容人冒犯我,甚至是欺骗我。”他笑得温柔,“似乎你都做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你?”
他的目光如同冒着森森的寒意的刀,打量着应该如何下手。
是将她的皮剥了,还是应该只将这张唇割下。
“夫、夫……季……”她两眼蓄起泪雾,眼巴巴地瞅着他,白净的小脸在月下很惹人怜惜。
“表哥。”
她想辩解,但声线过分哽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唤他的称呼也有些混乱。
她不确定季则尘究竟有没有恢复记忆,也不敢贸然承认。
一旁的赤貂也冒出藏起的利爪,似是在凶残的恐吓。
季则尘并未去搭理赤貂,而是温情地凝望着她,匕首往下勾住她脖颈系着的红线。
这是他之前留下的。
所以现在只需要他轻轻用力,这颗头颅便会从身体彻底分离,任何一面皆可做成木偶。
红线陷进肌肤,勒出细长的红痕。
唐袅衣察觉到了浓重杀意,眼睫沾上洇湿的水痕,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说得毫不犹豫。
“因为我爱慕少师。”
“爱慕……”他扬起眼尾,咬着尾音也逐渐往上,带着点愉悦。
这种话他听她说了好多次,爱、喜欢、更爱、最喜欢……
他的目光落在她说谎话的唇上,被匕首压出了深痕,还好倔强地说下去。
“我从见到少师第一眼起,就爱慕你了,但你我之间相隔得太远了,是我当时鬼迷心窍骗了少师,都是我的不对,回去知道我一定痛改前非。”
她边说边拿眼窥他,在说这些话时,他听得很认真。
等她说完后,他幽幽地笑问:“你觉得你还能回去吗?”
果然是要杀她!
唐袅衣听这话,转身就要跑。
还没走一步,又和此前一样被赤貂咬了口,熟悉的晕厥袭来,身子无力的往下滑。
正因唐袅衣昏迷得及时,所以没有注意到原本满身杀意的青年颤着手指,下意识接住她的身子。
抱住她的一刹那,他弯下了腰,玉面迅速蔓延潮红。
心在狂跳,每一处都叫嚣。
——应该亲近她。
强烈的感受让他忍不住将脸埋在她的耳畔,吐纳炙热的呼吸,神情露出痴迷。
月亮躲进云层。
青年沉喘地抬起醉玉颓山的脸,眼尾斜飞一抹艳红,勾住红线的指尖松开。
他凝着怀中昏迷的少女,微翘的狐狸眼中染上笑。
满口谎话的女人。
应该做成完整的傀儡仆,然后留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