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怎么了?”乔知予见他出神,出声问道。
“喔。”杜修泽赶紧移开视线,“微臣失礼,只是觉得似乎在何处见过陛下。”
“朕早年未曾到过盛京,尚书令怕是看错了。不过,朕与父皇肖似,估计是让你想到了父皇。”姻姻按照记忆中伯父教她的套话回答道。
乔知予闻言,满意的冲姻姻微微颔首。
送走杜修泽后,乔知予便向姻姻引见李维仪。
虽然当着杜修泽的面时,她对姻姻将杜大人夸得宛如社稷之臣,但她早就和姻姻说过,杜修泽此人可用,但不可全信。
“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是财政、行政、监察还是决策,你要慢慢建立起自己的班子,用自己提拔上来的臣子。这些臣子之中,李维仪是一个可托大任的人才。”
李维仪不仅可托大任,嘴也很甜,或许是同为年轻女子的缘故,她与姻姻相谈甚欢,得体之中,比其他臣子更多了几分亲近。
乔知予站在一旁,眯着眼,仔细回味了一下李维仪和自己说话时硬邦邦的态度,再对比此刻她对姻姻说话的温柔语调,一时之间,唏嘘不已。
区别对待,实打实的区别对待,她还以为李维仪天生就清冷,没想到只是对她冷冰冰。
在会谈结束后,两人一齐迈出御书房时,她便开始兴师问罪起来:
“‘聪明天纵,典则俊雅’,这也夸得出口。一见面就捧陛下,意欲何为?”
李维仪回道:“拍马屁。”
三个字,简洁,有力,还有些微的不要脸。
乔知予忍俊不禁,问道:“跟谁学的。”
“跟你。”
“胡说八道……”
“我听起居郎说,你夸太上皇仁民爱物,并隆三五。”
拍马屁,臣子的必修功课。
乔知予往日捡了不少好听话搪塞宣武帝,其中自然也有些言过其实的,比如这什么“并隆三五”,把宣武帝和三皇五帝排一起。这只是客套话罢了,起居郎怎么连这个也记?
被李维仪当场拆穿,让乔知予忍不住背着手,抬起头东张西望,以缓解内心的尴尬。
良久,她佯装无事发生,拿出前辈的架子,镇定道:“好的不学坏的学。”
李维仪瞥了她一眼,“再给你一次机会。明日卯时,来李府……”
“咳咳,今天天气不错。”乔知予左顾右盼,表示这乌云沉沉的天气也别有一番韵味。
按照传统,姻姻在即位之后只算嗣皇帝,在举办登基大典后,嗣皇帝才会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帝。
登基大典定在了新帝即位的第七日,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
麟德大殿前,百官井然有序的站在左侧石阶下,所有皇子皇女、天潢贵胄,站到右侧石阶下,太后杜依棠和太上皇应离阔则坐在观礼台上,身旁有专人服侍。
姻姻穿着一身繁琐沉重的礼服立在殿前,在丝乐声中,在司仪官的指引下,按着步骤祭祀天地宗社。
百官之中,乔知予站得身姿挺拔。她在观察着一切,计算着一切。
鬼面军将这里团团包围,宫城外还围着不言骑保卫,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将这里保护得宛如铜墙铁壁,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在这关键时刻前来捣乱。
应离阔吃了哑药,至少三天说不出话,他身边那几个宫女也是鬼面军,正对他严密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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