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淮挑眉,小少年这是有心事了?
也对!
不过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他也懒得理会,是故他只点了点头便继续前行了。
这时,对面两人恰好回过头来,卫明涵看到沈琛目光微闪,却没多加询问,而是径自展开折扇,说不尽的风流意味:“一别八载,阿淮修为越发精进了,真是叫我望尘莫及。”
此时他与方世君二人修为已是筑基中期,不过二十出头有如此境界,不可谓不惊才绝艳,然却有神淮筑基巅峰在前,他这么说倒也不尽是自谦寒暄。
虽然苦崖是面壁之地,常人无法在罡风中修炼,但这世上总也是有那么几个异数的,或体质异于常人,或心性坚韧异常,总而言之就是最后在苦崖连连突破,一举成名。
这样的人自上玄开山建宗以来不是没有,只是少之又少罢了,是故苦崖于某一种程度上而言既是机遇也是惩罚,端看个人缘法了。
因此卫明涵虽惊奇却也不诧异。
倒是方世君没有卫明涵的见多识广,听了对方的话,率先瞠目喊道:“沈淮,你去闭个关居然闭到筑基巅峰了?”
只是他关注的重点有点歪,瞬间的震惊不敢置信后,立刻是生无可恋、痛心疾首:“本来还以为这次能给你套个麻袋狠狠打一顿,结果——”
“苍天负我!”他一阵捶胸顿足。
神淮:“……”
他一直觉得在一众白衣飘飘、仙气渺渺的修士中,方世君就是个异端——
做人能做到这种份上,也是活宝了。
忽然手腕一紧,神淮疑惑地侧过头,只见小少年表情有些奇怪,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才低声问道:“沈淮说的是师兄吗?”
这时,神淮恍惚想起多年前的记忆来,小少年似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是自己的脑残粉来着,该不会对这个谐音的名字有什么意见罢,有点糟心啊。
只是还没等他回答,就立刻传来个嚷嚷声——
原来是方世君这时才看清神淮身后人的面容,顿时眼睛一亮,肝也不疼了、心也不塞了,朝神淮挤眉弄眼道:“沈淮,你关个禁闭居然还带个小美人上去。”
说完还特别猥琐地笑了笑,明明是张英挺爽朗的脸却做出这种表情来,委实伤人眼。
连卫明涵这样惯爱装模作样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折扇一收,哗啦打落他就要向沈琛伸出的魔爪。
“哇哈!”方世君手一颤,猛地收回,看着手背红痕,立刻抖着手指着卫明涵,一副要嗷呜一口咬过去的样子。
卫明涵表情不变,漫不经心地拿扇子压下他的手指,朝沈琛支了支下颚:“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吗,这位师弟可已经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了。”
“咦?”方世君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盯着沈琛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张大嘴。
说来,修真界里,女修甚少,男男和合本就常见,加之沈琛颜盛,方世君原有那种想法也不足为奇,就是说的忒不讲究了,‘小美人’什么的着实轻薄。
沈琛却半点不以为意,至少表面上是如此的,他面色不变,就像完全没听到方世君的话一样,落落大方地对二人颔首笑道:“两位师兄好。”
清正的目光、和煦的笑容,看得方世君这样厚脸皮的人也不由脸皮一热,觉得自己思想龌龊。
不由想着,也对,看对方年龄,还是个小少年,八年前岂不还是个孩子。
至于为什么神淮关个禁闭还带个小孩儿上去,这么复杂的事情恕他还没想到。
神淮抱臂而立,就这么看着方世君耍宝,再顺便给沈琛的淡定反应点了个赞,不愧是他养的小鬼。
过了好一会儿,四人才一同前往灵霄峰——清律升长老后新分配的洞府。
一路上,卫明涵周到地大致讲述了一番八年来发生的重大事件,穿插着趣事听来也妙趣横生,事实上,神淮一直觉得对方是个讲故事高手来着。
中途还不间断地有方世君的找茬嚷嚷,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到了灵霄峰后,因为这是神淮出禁首次回峰,卫明涵和方世君也不便造访,都先一步告辞了。
两人走后,却见沈琛还遥遥看着那道有些模糊的白色剑光,神淮伸出五指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沈琛目光一敛,立刻捉住对方的手掌,侧过头,眼神灼灼地看着神淮:“师兄俗名沈淮?”
看到一直谦和乖巧的小少年罕见地露出几分锋芒来,神淮抱着胳膊挑了挑眉:“不错,如何?”
小少年急切地朝他踏出一步,两人之间仅余一指距离,近的连呼吸都互相交缠着,他却半分不觉,追问道:“师兄怎么会取这个名字?”
“……”神淮顿了顿,无语地看着对方:“什么叫我怎么会取这个名字?难道名字是自己取的不成?”
小少年表情一滞,他心里急的不行,恨不得喊出来‘别人不是自己取得,你这个夺舍重生的难道还不是自己取的吗’,可是看着对方似乎真有其事的无奈眼神,他终究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深深吸了口气,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又是一副乖乖小绵羊的样子:“师兄,我失态了。”
没关系,只要还在他身边,他总也会发现的,对方不愿说,他会自己找答案,究竟是巧合还是如他所想。
他不说了,神淮却疑道:“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成?你怎的如此在意,反复问起?”
他这样问,却叫沈琛怀疑自己的猜测了,他试探道:“我只是觉得师兄名字与妖族凤王神淮很是相像罢了,是巧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