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和羌族大部队扯皮的尉缭,忽然迈了一步出来。
他几步来到羌族青年面前,似笑非笑道:“诸位羌族生活在草原上,日夜与猛兽打交道,应该见识过一个现象吧。越是胆小的野兽,像是鹿、羊,它们
幼崽刚出生蹬腿腿就会跑,因为跑得慢的幼崽都会被猛兽吃掉。
而像是狼、虎、熊等猛兽,它们幼崽生出来后都会舒舒服服地等着被父辈投喂,顽劣成性。所以,幼崽顽劣有何不好,这只证明我们强大,我们乐意。”
羌族青年:……
他脸色又一次被涨得通红,被哽得无话可说。
张婴:666666!
他忽然不好意思说国粹了。
瞧瞧尉缭,这不类比、暗讽说得实在是太猛了,这才是文化输出啊!
……
这时,张婴看见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胖子也上前一步。
白胖子冷笑一声,开口道:“我大秦乃是礼仪之邦。携带羊羔登堂入室穿衣服本就是一种古礼。你们羌族不懂,我们可以理解,你们羌族让我们尊重你们羌族的礼节,我们也能理解。
但你们可否也尊重一下我们大秦的礼?
你们自称无弋爰剑的后裔,你们可知无弋爰剑是秦厉公的隶臣,他一路逃亡到河湟地区成为羌族领袖,才发展起来有了你们。
按我们大秦律令,大秦隶臣的后嗣,生生世世也为大秦隶臣。即便是逃奴,生生世世,连同妻子孩子也是奴隶。”
张婴瞳孔地震:卧槽!这一位白胖子也猛得一逼啊!
等等,他节奏是不是有点不对?!
明明进王帐之前,朝臣们都在耐心地劝告他,要尊重羌族的图腾和文化。
呃……就是这么尊重羌族的?!
……
羌族青年被怼得倒退半步,他
再次看向张婴,然而羌族青年的视线刚刚挪过去,尉缭和白胖子几乎同时上前一步,将张婴的身影挡的严严实实。
羌族青年像是憋不住一样低吼道:“所以这是你们的真实想法?你们是想开战吗!”
他话音落地。
所有朝臣几乎同时安静,他们的灼灼目光集体落在说话的羌族青年身上,惹得对方忍不住再次倒退半步。
原本还在与胡毋敬扯皮的老羌族人见状也渐渐闭上嘴,微微蹙起眉。
王帐之内,骤然寂静无声。
须臾,王座之上的嬴政缓缓起身,单手覆在长剑剑柄之上。
众朝臣们的呼吸声渐渐急促。
武将们的表情是抑制不住的血腥,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准备好了!干仗!干仗!干仗!”他们甚至在下一秒迅速放缓了呼吸,令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且没有一个人看羌族,似乎担忧会无意间惊跑猎物。
张婴甚至还看见某位不知名的将军,右手激动地将青铜剑微微出鞘,目光杀气腾腾地在羌族族人身上到处转悠,看起来好像在挑选对手一样。
张婴能看见羌族那边先是一颤,但他们对视一眼,气势也强硬起来。
这时,一位之前始终保持沉默的中年羌族走了出来。
他环顾四周,开口道:“大秦的皇帝陛下。我们白马羌确实是倾向大秦,但我们并非没得选。我们不接受任何恐吓,若是要让我们当温顺的奴隶,获得战战兢兢地
和平,我们宁可投靠匈奴,一起在战场厮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畅意赴死。”
张婴目瞪口呆:!!!
这,这怎么看都是要撕破脸的节奏啊?!
不是向往和平,要与羌族友好谈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