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吧,难为你们一大早就来巴巴的候着,以后每月初二过来一趟就够了,你们只要侍奉好皇上,不用管我这老骨头。”
“能够陪伴太后,是儿媳的福分。”琅华急忙说。
“太后不觉得臣妾吵闹就好,臣妾愿意侍奉在您左右。”晞月甜甜一笑。
太后玉手轻抬,锦溪姑姑带人端过来几个匣子。
“哀家搬进慈宁宫后整理旧物,有几件先帝赏赐下来的首饰,一直舍不得带,如今也过了年纪,想着送给你们,就当作册封贺礼了。”
丫鬟们把对应的礼物端到各个主子面前。
“皇后身份尊贵,哀家选的是一顶九尾攢丝点翠赤金冠。”
“贵妃前几日受了委屈,哀家给你备了两份,一支玉兰飞蝶点翠步摇,一副八宝璎珞项圈。”
“娴妃呢,是一对白玉莲纹镯,素净些正衬你。”
“纯嫔性子和顺,是一只碧玉七宝玲珑簪。”
“嘉贵人容颜艳丽,哀家送你一个赤金红宝石项圈。”
“海常在和婉常在各自是一对紫玉芙蓉耳珰。”
众人一一行礼谢过太后,太后看着青樱手腕上的金镯子,毕竟欠着琅华一个人情,她开口求的事,太后愿意帮她,且琅华说事后一定当面请罪,她要看看这琅华到底有什么秘密。
“娴妃,你这金镯子瞧着颜色也褪了,况且你年轻,戴着这金镯子倒显不出灵动来了,摘下来,戴上哀家送你的这对吧。”太后难得对青樱如此温柔,青樱眼神中带着吃惊。
青樱看向琅华,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皇额娘赏的东西定然比儿臣送的好,青樱妹妹就摘下这金镯,试试太后赏下来的好东西吧。”琅华也适时开口。
“那青樱恭敬不如从命了。”青樱戴上白玉莲纹镯,其实青樱的手并不算纤细,只是青樱白,平时又喜用牛乳沐浴,所以肤色胜雪,娇嫩无比,这白玉镯子更让她一双皓腕如脂。
“果真好看。”琅华夸赞,连素来不喜青樱的晞月也不得不赞叹太后的眼光好。
琅华心内松了一口气,待众人退下后,琅华跪在太后下手。
“儿臣向太后请罪。”琅华深深一拜。
“说吧,你为何苦苦恳求哀家,让哀家留下青樱这金镯子。”太后将金镯子掷在桌子上。
“儿媳初入潜邸时,根基不稳,前有褚瑛诞下长子,后有青樱这样地位尊贵,出身后族的侧福晋,儿媳甚是惶恐,兢兢业业,以致忧思成疾,连大格格都没有保住。”琅华想起早逝的女儿,目光凄然,连太后也不禁动容。
“儿媳一时糊涂,为了顺利诞下嫡子,在送给青樱的镯子内藏了零陵香。”琅华知道,绝不能承认是额娘的做的。
“原来如此,那你今日又为何一定要取下镯子?”太后疑问道,如果是她,她绝不会做这种反悔的事情。
“皇额娘,儿臣不想害人,之前都是迫不得已自保,青樱如今家道中落,在宫中处境尴尬,儿媳想何必让她如此可怜,况且儿臣不再是府中的福晋,而是大清的皇后,不该为一已私利有损皇嗣。”
“你倒是诚实,罢了,起来吧。”太后叹一口气。
“哀家没有做过皇后,但哀家知道你年纪轻轻平衡后宫的不容易,哀家帮你,也是在帮皇帝。”太后拿起金镯子,“这金镯子,就让锦溪给你处理了吧。”
“儿媳感激涕零,多谢皇额娘。”琅华起身,很快恢复了面色平静。
她这次如此坦诚,也不过是明白,太后和她没有利益冲突,甚至在一定层面上,太后会不留余力地帮助她和皇上,所以她愿意把这不完美的一面展现给太后。
琅华走出慈宁宫,觉得天气无比晴朗,空气如此清新。
玫常在有孕
星河耿耿,海兰正与绿筠在钟粹宫院子里乘凉,三阿哥正在石桌上摆弄棋局。
海兰和绿筠手里拿着小绣绷,为三阿哥绣着小褂,海兰绣的是蜻蜓戏菊,绿筠绣的是竹兰同庆,绿筠瞧着海兰穿针走线,双面绣炉火纯青,不禁感叹。
“到底比不过你绣的精致,永璋穿着你绣的肚兜,都瞧不上我的了。”
海兰抬头笑得温婉“姐姐这样小气,我多疼疼永璋不好么?”
“好,你对永璋的用心,我都比不上,他这两年的衣裳,手帕,汗巾哪个不是出自你的手,晚上都是你搂着他睡,他病了你急得几夜都不睡,我瞧在眼里,记在心里,时时刻刻不忘呢。”绿筠放下手中的绣绷,拿起扇子为永璋扑去小虫子。
海兰听到绿筠的话羞赧地低下了头,“三阿哥实在可爱,姐姐又待我这么好,我对他好是应该的。”
绿筠看着眼前的海兰,海兰的容貌不是金玉妍那样的明艳,也不像她一样温厚,反而像路边的雏菊,清新净亮,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令人望而亲切,在宫里不是最出挑的,但是却有一番自已的风致。
“海兰,你没有想过为自已争一争吗,你现在还年轻,只把心思放在我和永璋身上,那怎么行。”绿筠其实想为海兰争取皇上的宠爱,毕竟宫中有人相互扶持利大于弊,且她是真心欣赏海兰。
“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我实在想不到我能有什么吸引皇上的,我这么普通。”海兰绣完最后一针,将小褂取下,比在永璋身上看了一下。
“妹妹,我有一计,或许可以助你。”绿筠放下扇子,心下有了主意。
盛夏的天气越发燥热,紫禁城的蝉鸣声聒噪,皇上照例带了众人往圆明园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