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哇,子嗣昌盛,越多越好。”太后高兴地点头。
琅华才注意到,陆常在乖巧地站在太后身后,太后也信任地倚在她身上,两个人感情倒是很好。
那日,静平来长春宫拜访,请求搬到慈宁宫后的春禧殿去,要知道那里是慈宁宫的外院落,除了一月一度拜见太后的日子,鲜少有人经过。
琅华见静平坚持,只能应允,静平离太后宫里近了,一开始日日去请安,太后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静平并不气馁,每日留下自已亲手做的糕点,规规矩矩地行完礼,就回春禧殿弹皇后赠的绿绮琴。
有时,那缥缈的琴声就传到慈宁宫来,若是懂琴的人,一定能听出来,那是一首《长相思》。
一个月后,太后终于愿意见陆静平了。
“你日日送来的藕粉桂花糖糕,每天弹的这《长相思》,真是用心啊,若把这心思用到皇帝身上多好,何苦来攀哀家。”太后面色凝重,她洞察世事,只愿与这些妃嫔保持距离。
“太后,请恕臣妾刻意为之的打扰,臣妾无心帝宠,只愿侍奉您的左右,太后就当我是个普通宫女,臣妾只想求个安宁。”静平语气恳切,太后直直问道。
“为什么?”
“臣妾自知蠢笨,从前和秀贵人作伴,还可稍慰寂寥,如今她走了,臣妾自知以自已的资质,难以在宫中立足,臣妾求您收留。”陆静平抬头,眼里满是泪水。
太后轻轻眨了眨眼,掩饰自已那翻涌的情绪,默许了陆静平的请求。
从那以后的两个月,陆静平真就一心一意地待在慈宁宫,凡是太后的事,事无巨细,全都亲力亲为,倒让锦溪都暗暗夸奖。
太后看了抱过来的小阿哥喜爱极了,从自已的私库里拨出来许多赏赐给海兰,慰问几句后,就和静平回了慈宁宫。
此刻,偏殿里只剩下了琅华和弘历,弘历逗着孩子,一脸慈爱。
“琅华,你生永琏和璟瑟的时候,也这么艰难吗。”时间太久,弘历已经记不清当时的状况了。
“比这更甚。”琅华轻轻地回答,其实最疼的,是生早逝的璟玟的时候,足足生了一天一夜,导致璟玟生下来憋气,伤了根本,最后早夭。
弘历怎么会有印象呢,那时候,他正沉浸于和青樱的恩爱,连她生产时,都能听到产房外青樱那一句“福晋怎么叫了这么不成体统,一点也不像话。”
琅华想起来,心还微微的抽疼,她的璟玟早逝后,甚至都是她强行让弘历给取的名字,上的玉碟。
“皇上,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琅华走近,接过皇上怀中的婴儿。
“琪,美玉也。”弘历早就想好了,这个儿子出生于大清繁荣昌盛之际,以后定能和他一样,安抚边疆,文韬武略。
“臣妾替永琪求个恩典好不好。”琅华见弘历心情不错,轻轻福了福身子。
“皇后想给永琪什么?”弘历问道。
“永珹在学走路,色布世子年纪也不大,太妃们照顾起来已经有点力不从心,这永琪可不可以养在愉嫔身边。”琅华其实心里有所顾忌,金玉妍的孩子伤了,按照她那性子,恐怕会害别人的孩子求平衡,把永琪留在海兰身边,绿筠和海兰两个人护着,起码比寿康宫好些。
“当然可以,绿筠海兰都是稳妥的,永琪待在他俩身边,一定能养好。”弘历爽快地应允了。
“皇后,时间也不早了,这儿交给下人,朕陪你回长春宫安置吧。”弘历让人接过皇后怀中的永琪,要陪琅华回长春宫休息。
琅华其实有些不愿意,大夏天的,两个人挤在一起,汗津津、油腻腻的,但刚刚有求于他接着拒绝,似乎有点不好,怎么也该给他点甜头。
“听皇上的。”琅华面露娇羞。
弘历开心地牵起琅华细腻柔软的手,两人相携着回了宫。
揭发嘉嫔(一)
寒风吹着落叶发出轻微、细碎的声音,启祥宫却珠帘高卷,笑语欢声。
海兰生产后,嘉嫔凭借着自已深厚的舞蹈功底重获圣宠,尤其是她将朝鲜舞和十面埋伏的琵琶曲结合,舞姿英姿飒爽又不失柔美,弘历近来喜爱的紧。
“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弘历举起酒杯,对屏风后刚刚结束一舞的玉妍开口称赞。
“皇上,臣妾听不懂这些。”玉妍从屏风后走出,这屏风是贞淑翻阅古籍,一面用质地轻薄的蝉翼纱,一面用流光溢彩的蛟绡纱糊上,隔着屏风看美人跳舞,别有风味。
“朕忘了,你在朝鲜国长大,哪懂得这样有意蕴的句子,朕是在夸你美呢。”弘历笑饮尽杯中酒,将玉妍搂在怀里。
“但这金三保也是读过书的,他儿子也教养的不错,怎么就没有教教你。”弘历勾勾金玉妍的鼻子,金玉妍嘴一翘,环抱皇上的脖子。
“臣妾虽然不通诗书,但臣妾通晓的,旁人也不会,皇上有没有兴趣和臣妾探讨一二啊。”金玉妍在弘历耳边轻轻问道。
“朕愿一睹为快。”
海兰这边,生产完已经过了五月,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永琪饭量极大,两个奶娘有时竟都不够吃的,有时绿筠都要劝着,别让阿哥积了食。
永璋正是调皮的年纪,永琪又小,琅华看两人照料不过来,就让婉茵也搬了过来,三人相处融洽,每日看着两个茁壮的小阿哥,倒是知足。
今儿三人一起叫着刚刚晋封为庆贵人的静平,一起去给琅华请安。
长春宫内,晞月正在教璟瑟临摹陆逵的《菊花枫叶图》,旁边伺候的嬿婉和春蝉也看的认真,只不过春蝉看的是公主习惯的用笔姿势,而嬿婉看的是贵妃娘娘的笔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