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为子垚取来神髓,作为新婚的礼物送给她最爱的人。她也从来不信神族,不敬巫圣,亦不惧怕神族的报复。
于是她只身一人独闯开明神宫,把那头陆吾揍得痛哭流涕,躲在角落里呜咽。
推开那扇大门,空旷的神殿里,她却只看到了一个如在雾中的背影,圣洁而飘渺,遥不可及,令人望之失神。
她燃起了一炷香,才徐徐转过身来看烛九阴。
那一刻,烛九阴觉得,世上若有神明,神明便应该有一双那样的眼睛。
一眼慈悲,一眼淡漠,似近还远,难以捉摸。
用美这个字来形容她,都显得亵渎。
烛九阴无畏的脚步顿时变得踟蹰,她僵在了原地,目视着她向自己走来。
“我是洞玄。”女子微笑开口,“我等你很久了。”
“你知道我来找你?”烛九阴一怔。
“日月之下的事,我无所不知。”洞玄巫圣敛起双眸,声音悠远。
“那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烛九阴问道。
“你想取我的神髓,去为你的丈夫求一份长生。”
“那你为何不逃?你能打得过我吗?”烛九阴眯起眼,戒备地看着她。她从对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力量的波动,但她却如此从容无惧,这令她又疑又怕。她悄悄看向周围,害怕有埋伏,“不是有三个巫圣吗,另外两人呢?”
“她们啊……”她笑了一下,“她们一个回到过去,一个去到未来,而我,只能留在现在。”
烛九阴费解地皱起眉,她是妖族,并不那么了解开明三巫的存在。
洞玄巫圣忽地抬起手,摸了摸烛九阴的脸庞。
烛九阴竟僵在原地了,好像有什么力量定住了她,让她无法动弹。
微凉的五指抚过她比常人更加温热的脸颊,巫圣的眼中浮起一抹悲悯。
“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但你现在若能离开,那还为时未晚。”
那时烛九阴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深意,她只将那当做洞玄巫圣故弄玄虚的恫吓,直到后来被钉在了玉京之下,她才恍然明白。
开明三圣,她们分别看到了过去、现在、未来。明真巫圣早已看到了洞玄巫圣与烛九阴的劫数,但是谁都无法改变。
从帝垚看到看到洞玄巫圣的第一眼,或者从烛九阴看到子垚的第一眼,后面的故事便已经被写好了。
在她期盼多年的大婚之日,她放在心上的男人,以婚宴为局,用天地画阵,取神兵在她七寸之处狠狠刺下一剑。
“为什么?”那一刻她没有恨,只有迷茫,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仍向以前那样,遇到不懂的事就问他,而他总是一次次耐心温柔地给她答案。
“我是人族的帝王,只在乎人族的福祉。妖就是妖,没有资格与人族共享天下。”帝垚手中的剑很稳,眼睛亦很冷。
只有烛九阴的血是热的。
“原来你一直都在利用我……”烛九阴双手握住了神兵,任由鲜血从掌心涌出。
“你何尝不是想利用我?”帝垚冷眼看着她的失态,“你我所求不同,道亦不同。”
“那你与她所求便相同了吗?”烛九阴苦涩质问,“你爱上巫圣了,是不是?”
听到巫圣的名字,帝垚瞬间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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