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正前方,出现了一座大拱门。
按地下建筑习惯,耳室过去后,就该是主穴位。
拱门两侧,分别跪着两个身穿皮甲的男女,其形象,和上方地宫百兽中间的那两位很像。
二人身后墙壁上,各自有一尊小蛇头,里头不断有水流流出,滴落在他们身上。
润生:「很浓郁的水尸臭味。」
尸体被浇了这麽久的水,能不臭麽?
润生扭了扭脖子,深吸一口气,拿起铲子。
他其实已经疲惫了,状态也不好,但这时候,他必须得上。
谭文彬和薛亮亮则各自着手电筒,准备等尸体苏醒后,跟着润生一起上,
到最后一步了,想要出去,就得拼命。
架势是摆好了,可两具尸体还没苏醒变成死倒的意思,也不知是因为四人距离还不够,未到触发他们的时机。
李追远这会儿,又举起了手电打向上方,上头又出现了两幅壁画。
一幅画的是,一艘船在海上,船上站着一个人,船和人都很小,位于一角;
重点则是在斜对端,在海底,有一座巨大的建筑,这建筑很奇怪,看起来像是一座海底地宫,但笼统看整体的话,发现它有头有角有长须,像是一只巨兽,而且上方还悬浮着太阳和月亮。
这个造型,这个场景,不禁让李追远想起在精神病院里,郑海洋妈妈对自己描述过的那个画面。
难道,欺骗上头庸国女贵人的这位,曾出海去过那里?
第二幅画中,是男人站在山上,四周都是山,一个女人跪伏在他脚下。
串联起来的意思就是,男人去过东海那处神秘之地,然后又回到了西南的古庸国,然后将这个女人收为了自己的信徒。
如果他真的去过那里,那是否带出来过什麽东西?
亦或者·回到这里的,又到底是否还是他本人?
这时,李追远感知到一股不安的气息,隐约间挑动着他的神经。
走阴走多了,就获得了另一种效果,那就是对某方面的敏感性,被大大加强了,当然这也不是什麽好事,要是继续严重加强下去,自己迟早变神经质。
李追远双手抓住谭文彬,将额头抵靠在他后背上,闭上眼。
这次,他没说时间,因为如果没能解决好的话,叫不叫得醒自己,都没什麽意义。
走阴成功。
李追远抬起头,润生三人不见了,自己前方,那一男一女依旧跪在拱门两侧,中央位置,则出现了第三个人。
他身穿金丝华服,头戴蛇形面具,显得很英武神秘。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麽对视着。
过了会儿,男孩说道:
「你果然不是人,是死倒。」
那艘船上,下海去过那个地方的人,目前已知回来的,就郑海洋的妈妈和朱昌勇,但他们都变成了死倒。
至于留守船上的其他人,则全部都疯了。
朱昌勇最后抱着那只乌龟跳入搅碎机前,其实已经没什麽人样了,身体腐烂膨胀得厉害,一只眼球也早已爆开。
眼前的神秘面具男子之所以戴着面具,很可能就是用来遮住自己身体的变化他蛊惑欺骗庸国那位女贵人修建这座地宫,其实也是为了他自己,他想活下来,他想恢复成人。
但后者明显失败了,甚至连前者是否成功,还有待商。
因为对方除了形象上的神秘感,并未给予自己多少感知上的压力。
李追远还记得大胡子家桃树下面埋着的那位魏正道的「好朋友」;
那位虽然变成死倒了也快消散了,但人家走阴时给予自己的压迫,是难以用言语描述的,丁大林和金秘书为首的那二十只剥皮白灼虾,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追远后来一度怀疑,是不是因为他的关系,才导致后来几个月,老家附近没死倒敢出现了,毕竟这块山头已经有了一头老虎趴着。
期间唯一蹦踏出来的,还是海上来的外来户。
既然你没那麽强大可怕,那我也就不用太害怕你了,你只是欺骗了「她」后,藉助她所修建地宫躲藏在下面苟延残喘的可怜人。
「出口,应该就在你背后的主穴里,你设计建造这里时,肯定幻想着自己以后有朝一日能复原,我不信你会把自己困死在这里。
放我们过去,我们要离开这里,我们承诺,不会碰你主穴里任何东西。」
面具男子转身走到跪伏着的男尸面前,他举起手,手中出现了一只铃铛,他开始将铃铛摇晃起来。
男尸体内,传出破卵的声音,紧接着,自男尸嘴里,探出一只蛇头,蛇头跟随着铃铛声起舞,然后又钻回了男尸体内。
随即,男尸身体动了,他捡起地上的一把剑,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