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我回校去了。”
“啥,你这就要走了?”
“嗯,我就请了一天的假。”
“那你路上小心点。”
“哎,好,大爷,我以后再来看你。”
“呵呵。”
李三江干笑两声摆摆手,来自己家睡一觉吃了个早饭就要走了,都没给自家曾孙补课,这大学生,就是精啊。
正准备往里走呢,就瞧见远处有人骑着自行车奔着自己过来了,有些眼熟,仔细思索之后,才记起来,这好像是牛家人,牛福的小儿子。
那人快速下了自行车,推着小跑到李三江面前,焦急开口道:
“三江大爷,求求你再去看看我爸吧,我爸他出事了。”
李三江眉头皱起,直接开口道:“唉,还是发生了,但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那是天意命数啊。”
笑话,他李三江又不是商场里卖电视机的,怎么可能给你包售后?
“不是的,大爷,真的,不仅我爸出事儿了,我二伯和我姑也都出事儿了,大家心里都慌得很,让我过来求您再去看看。”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啊,破例一次就让我很吃不消了,再继续破例,我还要不要过日子了,我寿材还没涂漆呢。”
“大爷,真的,求求你了,现在家里只能指望您了。”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封,塞到李三江手里。
李三江的态度,被红封的厚度所软化。
“那……我就只能去看看,其实,真出了什么事,我怕是也很难再做什么了,能做的,也就是给你们这些个小辈,祈祈福,庇护庇护,净净风水。”
“那太好了,就是这样,您做到这样就可以了,真的,我们很感激。”
其实,他们这帮小辈,倒不是多关心那仨老的,是担忧那仨老的接连出事后,下一批就要轮到他们。
“你先回去吧,我这里得收拾准备一下,下午过去。”
“好好好,大爷,我们在家等您。”
等对方骑远后,李三江一边沿着稻田小路走,一边拆开了红封,确认每张都是大团结后,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笑意。
嘿,这大早上来财的感觉真好。
确实啊,咋可能一直让自己接到烂活儿呢。
其实,正如刘金霞说过的,这一行,本身就避免不了连蒙带骗,很多时候都只是逢场作戏。
但也得分人,一些家伙本就一屁股屎的,哄哄他们,赚他们钱也就赚了,就当是替他们破财消灾,也算是帮了不是。
回到家,李三江也没做什么准备,二楼露台藤椅上一躺,打开了收音机,准备眯到下午再出门。
正调整着姿势呢,李三江就看见东北角那儿,俩孩子一人躺一张小躺椅上,并排在一起。
而且那躺椅做得,一张缺右边扶手一张缺左边扶手,贴一起,正好凑成了一对儿,中间还没隔阂。
“臭小子,倒是挺会享受生活。”
临近中午时,有一个赤膊着身子的少年推着一辆车走上了坝子,是润生。
他陪着山大爷安了假牙,又伺候了两天伤势,用着上次挣的牛家钱买好了一批米面粮油后,就被山大爷赶出了家门。
刘姨礼貌性地招呼了一声:“润生来了啊,饿了不,待会儿就做饭了,呵呵。”
润生点点头:“饿得狠了,前天我爷就不准我吃饭咧,留着肚皮过来吃。”
“那挺好,我这里新做了一批香,等开饭时你尝尝味儿,看正不正。”
“好,我等着。”
润生说着,还擦了一下嘴角。
二楼上的李三江听到下面对话,气得牙痒痒,他还以为那老东西忘了这一茬了呢,没想到还是把他家骡子赶到自家来吃草料了。
不过来得也确实是时候,下午倒是可以让他推着车送自己去了。
这伢儿虽然能吃,但只要让他吃饱了,比牛都好使。
“润生侯,你来了啊。”
润生抬头看向上面的李三江,用力点头:“嗯,我来了,大爷,我可想你了。”
“大爷我也想你啊,好孩子,下午送大爷去牛家走个活儿。”
“好嘞,大爷。”
李追远听到动静,又听到太爷说的话,知道是那猫脸老太已经把初期的活儿干了。
“润生哥。”
“哎,小远。”
润生和李追远简单打了下招呼,就去刘姨晾晒的那批新香前蹲着了,他实在是太饿了,暂时顾不得其他。
李追远则走到李三江面前,露出乖巧的笑容:“太爷。”
“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