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情被一封信毁的彻底。
所以在开学的时候,她对艾芙琳提不起任何好情绪。艾芙琳看上去消瘦了许多,她本身就是上流追求的瘦削身材,一个寒假没见更是单薄地让人心疼。她戴着一顶漂亮的帽子,早早地坐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她的身边少了许多簇拥的人,此时一个人孤零零的,有种“三十年河西”的落魄。
与布里奥妮视线相撞的一剎那,艾芙琳的瞳仁抖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却又硬生生转了回去,逼着自己和布里奥妮对视。却没想到布里奥妮只瞥了一眼,就继续和布莱恩说说笑笑了。艾芙琳洁白的贝齿咬着嘴唇,不再看那群吵闹的拉文克劳。她看着窗外分别的人群,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飞快移动的建筑,以及大片大片的田野、群山。
上车之后,卡罗琳就在和布里奥妮说艾芙琳的异样之处。布里奥妮坐在自己位置上闭目养神,懒洋洋地声音并没有挑明。她知道高傲如艾芙琳不会愿意别人在背地里指指点点,她也疲于这些无趣的八卦;布里奥妮的业余时间的组成绝对没有“八卦”这一项,她老成的像出生于七十年代。
到达霍格沃茨的时候,每个人都饥肠辘辘。火车上移动餐车不可能满足的了正在长身体的年轻人,只吃巧克力蛙的几人不仅饥饿,更是被甜到齁,只想灌些水下肚。
霍格沃茨礼堂在沉寂了一个寒假之后,再次迎来了年轻有朝气的群体。
不知刚刚跑到何处的布莱恩又出现在布里奥妮旁边,在她耳边悄悄说话。
“汤姆里德尔好像有女朋友了。”
布里奥妮看了布莱恩一眼。“为什么和我讲?”
布莱恩摸了摸鼻子,刚想解释什么,就被卡罗琳插了话。“二年级就能泡到学姐,看来这个斯莱特林比想象中厉害。”她回头的幅度很大,让布里奥妮和布莱恩尴尬而僵硬。“如果你说的是他身边的那个女生,那就不是女朋友了。只是汤姆众多追求者的一个人。”
“是吗?”
布里奥妮分明察觉到布莱恩夸张的长音是对着自己说的,可是她能够辨认自己的情感,很明确;汤姆只是一个多了几面之缘的陌生同学,仅此而已,却也不知为什么会被布莱恩一再怀疑。不过布莱恩的怀疑一向很没道理,布里奥妮也懒的解释。
“你说,像他这样的人以后会干嘛呢?”卡罗琳扳着手指,“凭他的相貌,能干不少事吧。”她忽的笑起来,“可是想要干出什么了不起的事可不容易,特别是在陌生的魔法界。里德尔岛现在为止还是一无所有。”
“别多想了。”布里奥妮打了个呵欠,在餐桌边坐下来。开学第一天的伙食超乎寻常的好,有新鲜的水果和布里奥妮喜欢的乳酪蛋糕。她坐下来,看着一边的艾芙琳把帽子包好,收进包里——她很少干如此细致的事情。她看上去胃口很差,更多地挑着水果吃。
“艾芙琳,你不是最喜欢桑葚吗,这个桑葚很好吃。”
艾芙琳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光下投着密密的影,看着脆弱敏感。她扯出一个不好看的礼貌微笑,然后一字一句。“我现在不吃桑葚了。”
“为什么?”
“觉得没味道。”艾芙琳只这么解释。她的瞳仁映着穹顶上的满天繁星,她眼里仿佛有水润润的星光。
她不再看那桑葚一眼,只看向窗外。深蓝色的天幕,几乎看不清星星,却能看见许多云,黑压压地压着这一片城堡。
“一无所获”
1940年的春天暖的迟,进了三月布里奥妮还是时不时觉得寒冷,她不得不经常使用魔咒让自己暖和起来;即便是这样,那种凉飕飕的湿度也会顺着筋络蔓延上去,所以她更经常地穿着黑色绒斗篷,格格不入地站在一群人中央。
“你的手很冰。”飞行课之后,卡罗琳摸了摸布里奥妮的手说。她刚刚运动完,觉得自己后背全被汗水浸湿,整个人都是热腾腾红扑扑的。她把金发束好,难得脸颊显现出健康的粉红色,就好像她与人争执之后的红脸一样。
“手暖不了。”布里奥妮裹在大衣里,用高领遮住半个脸颊,只露出眼睛盯着卡罗琳。她的手和卡罗琳短暂地触碰后就赶紧缩了回去,怕凉到刚运动完的女孩。她搓了搓手,想用这种纯粹的物理方式温暖自己,却无济于事。
走到城堡二楼,正是一个风口,袍子因为呼啸而来的风而夸张地鼓起来。布里奥妮用力地抚平衣摆,却没办法阻挡;她圆鼓鼓的一团,像是吃饱了的仓鼠。
“今年是个不平凡的年分。”过了一会儿,她无力地趴在栏杆上,痴痴地看着远方念叨。她也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心境——那些听上去类似预言的话,一点点冒出来。其实也完全不需要布里奥妮阐明,所有人都知道四十年代的艰难,他们不得不迎着战争、饥饿,以及未知的死亡前进。
卡罗琳知道布里奥妮心事重重。“你们那儿——怎么样了?”她红扑扑的脸蛋看向布里奥妮,额前几缕被汗水湿透的碎发被风吹的几乎干透。
布里奥妮摇摇头。
卡罗琳讨了没趣,她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布里奥妮轮廓分明的侧脸,又把视线放到远远的一片云上。
不过风一吹,云也散了。
慢吞吞地走到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布里奥妮也没心思写论文了。卡罗琳压了一堆作业,不得不抱着一大摞笔记去拉文克劳的图书馆写;她把窝在位置上看书的布里奥妮也拉走了。卡罗琳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她一个人也待不住,非得要别人看管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