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黛丽,我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
“怎么了,忽然这么严肃。”奥黛丽扭头看她,满眼不解。
“有一幅名画叫《恋人·春》,我想知道这幅画在谁手上。我朋友说是由一个美国富商购买的。”
奥黛丽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会悄悄打听的。”
“最近不是很太平。我说的是那些爱尔兰人,和英格兰人。这个世界糟透了,闹哄哄的,像是一团乱麻。”布里奥妮叹了口气,“我真希望有和平的那一天。”
“来美国吧。”奥黛丽提议道,“某种程度上来说,在美国生活很幸福。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的,一切都在发展;我承认欧洲拥有相当漫长与厚重的历史,但历史带来的陈旧感同样存在。欧洲就像是《昨日的世界》写的那样,已经在衰落并且看不出有恢复往日生机的可能性了,我们记忆里的幼年的欧洲,已经不复存在。”奥黛丽说着,眼神满是伤感。“我爱这里,但爱不代表着这里会变得更好。所以,美国或许可以成为你的选择。”
尽管奥黛丽在说欧洲,但布里奥妮却联想到了魔法界。厚重却陈旧、衰落且不自知,魔法界的一切难以割舍却又不复新鲜,布里奥妮并不知道自己该怀着怎样的态度面对那里。如果没有伏地魔,魔法界会变得更好吗?她忍不住思考这种问题,尽管以她的身份来说,这些问题太过宏大了。
布里奥妮看向她,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她开始说一些违心的话。“我会的,等着我。”
不是错觉,布莱恩的确发现布里奥妮比以前更加沉默,也更加内敛。她几乎没有表情,除了写作似乎也没有别的爱好;她和圣芒戈的治疗师们关系很好,但又并不亲密,起码她要辞职这件事情她没有透露过分毫。这样的布里奥妮让布莱恩感觉到陌生,甚至又一些恐慌——一切都失控了。
“我明天会去一趟对角巷,去买新的魔杖——如果奥利凡德说我的旧魔杖没法修复的话。”布莱恩说道,“要一起去吗?”
布里奥妮看了一眼日历,随即摇了摇头。
“明天我得去见里德尔——也就是如今的伏地魔,黑魔王。”布里奥妮说道,“我会从翻倒巷前往马尔福庄园,我们不要顺路,避免被他的眼线看到。”
“明白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格林德沃还要恐怖。”布里奥妮说着,又自我安慰道,“不过我相信我能应付过来。”
她的自信来源于对汤姆·里德尔的了解。不同于上学期间,布里奥妮通过邓布利多、以及通过自己的推测,了解到关于他的许多事情。他的诞生出自于迷情剂,最终又被母亲抛弃;他痛恶自己的麻瓜父亲,并不惜早早杀害他们,并嫁祸给自己的舅舅。他越是把自己和情感寄托割裂开,就越发证明他对于情感链接的恐惧。尽管汤姆·里德尔是一个相当杰出的巫师,是一个相当有野心有能力的恶魔,但他归根结底也还是人类,人类的情感某种程度上是相通的。很显然,里德尔不擅长分析与操控情感——这也是布里奥妮找到的有关于他的漏洞。
里德尔对她的信任,源自于她的情感控制。她暴露自己的弱点与恐惧,并设法让里德尔相信她被这些弱点拿捏住了。这一点并不容易做到,但她仍旧做到了。
但她时刻保持着谨慎。
她不是在对付里德尔一个人,他拥有许许多多的黑巫师团队。这些“上层人士”极有可能识破她的伎俩,她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布里奥妮,你究竟是凭借怎样的信念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布莱恩问。站在他的角度,他觉得布里奥妮的坚持令人费解。
“和平,我想要和平。”
布里奥妮说。
布莱恩希望布里奥妮能给自己提供一个理由,能让他全心全意加入邓布利多的理由。他的理性告诉他,自己应当这么做;但他内心却并没有找到类似的信仰与寄托。“和平”这种事对布莱恩来说太过宽泛,也太过伟大;他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宏大的愿景,这终究无法成为他的信仰。
他怀着这样的困惑与不解入睡,等到醒来时,布里奥妮已经离开了,桌上还放着一份松饼——甚至还冒着热气。魔法在这种细节上让布莱恩觉得很幸福;比起那些更加伟大的魔咒,他更欣赏这些细小的、在大多数人眼里“不要紧”的魔咒。
布莱恩将枫糖和奶油挤在松饼上,一边看向壁炉——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用过飞路粉了,昨天布里奥妮口头教学过,今天他得自己实践了。布莱恩无端有些紧张,这使得他飞快地吃起了甜腻腻的松饼,尽量让甜食麻痹自己的头脑。许久不去对角巷,他有些好奇那里是否还像他记忆里的那样美好。
他终究是抓起一把飞路粉,站在壁炉里,大声念道:
“对角巷。”
马尔福庄园
“翻倒巷。”
布里奥妮被一道绿光带离,随即出现在博金博克店内。
她咳嗽了几声,又捡起地上的箱子,推门走出商店。戴上了遮帽,卡拉克塔库斯·博克并不能看出她的面孔,但他从她身上的气息已经感觉到了:这是一个食死徒,并且是相当资深的食死徒。
布里奥妮从另一处壁炉进入了马尔福庄园,一路畅通无阻。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也相当受人尊敬;其子卢修斯·马尔福今年刚毕业。比起他的父亲,卢修斯更有野心,他想让本就相当富裕有威望的马尔福家族更上一层楼,因此牢牢依附住了伏地魔这棵大树。假以时日,卢修斯必然会成为伏地魔最信任的食死徒;尽管,布里奥妮觉得他暗怀鬼胎。